男人反应极快,一拢衣衫直接翻窗出去,温酒追到窗边,人早已经没了影子,大雨被狂风吹得扑面而来,一瞬间寒意彻骨,她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地上。
破落的窗户被男人这么一撞,整个都散架了,吵醒了隔壁屋里的老人,顿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养了这么个赔钱货!
大半夜也不消停!”
雨夜一道电闪雷鸣,有一瞬照亮了四周,破旧的屋子,家徒四壁,这是温酒年少住的地方,她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爬回床上,摸到了藏在枕头里的二两碎银子。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失声痛哭还是狂笑。
她重生了。
重生在被人夺去清白的这一天。
这里是温家的土房子,她还是十五岁的温酒,一个破落商户家的女儿。
“阿酒?出什么事了阿酒?”
屋外传来阿娘着急的询问声,木门被人推开,一位妇人端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进来。
“阿娘……”
温酒一看见妇人,眼泪就落了下来。
前世她逃离谢家之后,就再没见过阿娘,只在同乡人口中听说,长平郡遭遇战祸,数万人被敌军屠杀,无人逃生,连尸骨都分不清谁是谁,立不了墓碑,无处可拜祭。
一别十四载,生死相隔,如何能不哭?
然却忽然听见玉娘惊呼了一声:“血……”
第3章要那人付出代价
是那个男人的血。
温酒忙伸手捂住了玉娘的嘴,极其难堪的小声说:“阿娘……我下面……下面好像一直在流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玉娘反应过来:“傻丫头,那是葵水,你要成大姑娘啦,是不是有些痛?”
温酒含泪点头。
痛啊。
为什么不让她再重生的早一点?
玉娘看见女儿落泪,一下就慌了,连忙放下油灯,用袖子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她这个女儿虽然年纪还小,但一向活波开朗,好几年都不见她哭一次。
玉娘还以为她是担心来葵水会死才哭成这样,有些好笑的抱着温酒安慰,轻轻拍着她的背,“每个姑娘长大了都来葵水的,不会死的,阿酒不要怕……”
温酒含泪点头。
她不能告诉阿娘这血是怎么来的,只能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玉娘拿了一卷白布给她,教她怎么用,交代来葵水的时候不能碰冷水,不能吃辛辣,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抚,然后说:“傻姑娘这事没什么可哭的,你先换身衣物,阿娘去给你煮碗红糖水来,喝了就不疼了。”
温酒哑声说:“好。”
玉娘前脚刚出去,李芸后脚就来了,叉腰站在门口怒骂道:“温酒你又发什么病?大半夜的吵吵闹闹,你自己不睡就吵得我们都不能睡吗?”
温酒正满腔怒气,冷声道:“不想睡就滚!”
这是她姑姑的女儿李芸,生父好赌成性,家里过不下去了,来温家一住就是四五年,偏偏还不是什么消停的性子,成天的挑事,抢吃食抢衣物,直接就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主人,还觉得玉娘偏心自己的女儿,经常在家里闹事,搅得鸡犬不宁。
“你吼什么吼?是祖母让我来看你这屋发生了什么事!
又不是我想来的!”
李芸推开门,对上温酒冷冽的目光,顿时脸色猛地一白,忽然不敢在上前挑事,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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