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苓笑道:“哪里能常吃人参呢,娘娘,皇上还年轻,不到这等补的时候呢。”
裴玉娇没说话,只听见果树上小鸟的啾啾声,好半响她才叹口气:“也已经二十六了,过了一半……”
惊觉说错话,听着像是诅咒似的,她声音越发低了,“上回去祭祖,我瞧了那一排祖宗,都是四五十岁,还有三十来岁便过世的,就是父皇,算是长寿的,也不过才五十五。”
声音带着颤音,竟好像要哭了,竹苓忙道:“娘娘真是胡思乱想了,皇上文武双全,身子骨也比旁人强健的。”
“可他总是没个好好歇息的时候,昨儿半夜做梦都在喊打喊杀,好似什么城被人抢了,把我惊醒,我瞧他出了一身冷汗。”
裴玉娇低头拿帕子擦擦眼睛,“若不是皇帝还好,你瞧祖父都六十好几了。”
做皇帝那是劳碌命,她一点没看出有哪里好。
司徒修原要过去的,闻言转身走了。
这些唠叨,她也不是没有提过,但没有今日这样露骨,这傻子,怎么就想那么远呢,便是他活到五十,也还有二十几年,一年那么多天数,难道还不够?
历代帝君恐也是这般想的,尤其是明君,国泰民安,盛世辉煌,在这历史长河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人生便是短,也无妨。
可她是女人,到底不一样。
他坐在书房里,想得许久,半响写下一纸诏书,与执笔太监道:“明儿早朝由你带去宣读。”
第二日,群臣上得奉天殿,没有见到司徒修,他在哪呢?他睡在裴玉娇的身边。
那样安静,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后,他放下了肩上的部分负担,人也轻松多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她醒了,痴痴看着他,他也不知。
但她也没有说话,以为自己是做梦,因这几年来,他真的勤政,除了节日,鲜少会睡到那么晚,她揉了揉眼睛看他,又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突然叫低呼一声,猛地把手掌放在他额头上。
定是病了,才会没有去!
可他还是没醒,裴玉娇吓得都要哭了,正当要使人去请太医,他睁开眼睛噗嗤一笑:“朕不陪你,你不乐意,朕陪你,你又大惊小怪的。”
“你没有不舒服吗?”
她贴上去又拿自己的额头去碰碰他的额头,嘟囔道,“我怎么能不惊慌,你便算不去早朝,也不会睡到现在,可把我吓坏了。”
“朕以后一个月去三次,十天一次。”
他捏捏她的脸蛋,“满意了吗,皇后?”
她不敢相信,瞪圆眼睛道:“你,你说真的?你没有骗我?”
“朕是真龙天子,还会撒谎?”
她撇撇嘴儿,暗道他哄人的本事不小呢,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早朝是大事儿,应该不会真的骗她罢,毕竟明天就能知道真假。
“难道是真的?”
她再次确认。
“还要我说几遍?罢了,既然不信,朕这就去奉天殿。”
他作势起来,她着急,生怕他真的走了,整个人扑上去,就势坐在他身上,一叠声道,“我信了,信了!”
欢喜简直要溢出来,她凑上去亲他的脸蛋。
他不满足这些,手掌控住她后脑勺,一下就将她嘴唇挪到自己唇上,她怕哪里不好,含糊着还没洗漱,就要扭过头。
其实睡前都洗干净了,也不曾吃东西,早上这样亲下去,并没有什么,只他有时喜欢逗弄她,说她是臭小猪,她才觉得尴尬。
其实他还挺喜欢这种味道的,强硬得压住她,吮吸个痛快,她急得脸都红了,好不容易逃开,脸颊上都湿漉漉的。
不顾形象的就拿凉衣擦起来,司徒修冷脸道:“还嫌弃朕呢?”
她哼了哼,其实是担心他怕臭,挽留下自己的自尊:“就嫌弃,下回不准早上……”
他手攀上她的腿:“到底是谁刚才坐朕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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