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低估了骆怀溪对自己的吸引。
手中的动作在不知不觉间已停下,而唇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不受控制地贴近了那无声邀请的颈子。
一个轻柔的吮吻,如羽毛般落在她瓷白的颈侧,一触即走,甚至连一丝浅浅的红痕都未曾留下,可以说是极尽温柔。
苏妍满足的喟叹,微微阖上了眼,享受着这一刻的依偎。
然而心中平静,思绪却是泛活。
她很想问一问骆怀溪:如果换做是我,你可会做到如此?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也是让她这般纠结的源头。
溪溪待自己是一片赤诚,但是她对那两人也是一样,可以说是不偏不倚。
自己虽恼她不解风情却处处留情,但也实在怪不得她。
若不是她这样温和纯良的性子,又怎么能任由自己对她百般放肆而不反抗?对她百般算计而不深究?
自己真是爱煞了她单纯无害心软好欺,只要撒娇卖乖装可怜便立刻上当;却也恨煞了她搓圆揉扁任君采撷,白白便宜了那几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至于那个最能牵动溪溪心神的女人——顾翩然,苏妍冷笑一声:你既要躲着溪溪,那便干脆躲了这一世,别再出现!
也好叫溪溪彻底死了心,转投我的怀抱。
看在你为了救溪溪废去七成功力的份上,姑且放过你这回吧!
轻轻将一个吻印在怀溪的嘴角,苏妍端着铜盆和布巾离开厢房。
而那张本该系在信鸽腿上的纸条,则在她手中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没过多久,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厢房内又迎来了第三位,不,其实是第四位客人。
这几次三番的动静之下,床榻上的少女仍是毫无所觉地酣眠,可见伤势之重,药力之强——当然也不排除,少女沉浸于梦中不愿醒来的可能。
不论原因是什么,骆怀溪兀自昏睡的状况让推门而入的蓝翎心中一酸,有些失落,却也松了一口气。
自责,心疼,让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小溪。
即使在那人的内力和自己的施针之后,小溪的情况已经趋向稳定,但长期的调养是肯定的,甚至以后将会落下什么不可预计的后遗症也是未知之数。
想到这儿,蓝翎眼中好似有两团火焰,心中再一次后悔自己只是废了那李安卓的“下半生幸福”
会不会太便宜他了……转念又想到虽是为了逼问解药承诺留他一命,但却在得到解药之后又默许苏妍将他带去刑堂日日折磨的白衣女子,忍不住眉心一跳,生出无穷无尽的妒意来。
在小溪昏迷之际,手无意识的揪着那女子的衣襟怎么都不肯放手,那女子眼中是冰雪消融后的深情,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忧伤,饶是作为旁观者,自己也觉察到了几分蚀骨的哀痛。
但也只不过是那一瞬——无论她和小溪之间发生过什么,小溪的将来,由自己守护。
麻利的解开骆怀溪的衣襟,快而准地施针,蓝翎忍住心痛不去看那片青黑的印记。
撩开盖住腿的衣摆,晕着粉色的纱布再一次灼伤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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