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整个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由于是在走私活动中受的伤,他们没法去圣西斯的教堂接受牧师的治疗。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宣誓的那一关就过不了。
虽然雷鸣城的地下街也有服务于他们这些人的黑诊所,但那些炼金术师和草药师出身的家伙,对这种附带有诅咒性质的损伤却都束手无策。
衰弱的不只是卢米尔,还有他那颗本就不算虔诚的心。
他并不缺钱,也不缺乏力量,却从未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虚弱……甚至连一个忠诚的小伙子都救不了。
而也就在这时,一位老炼金术师的话意外点醒了他——
‘这种伤只有圣西斯的仆人和以邪恶为食的家伙能治得好。
’
以邪恶为食的家伙……
他刚好就认识那么一位大人。
“卢米尔是个好孩子,他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而我们却无法将他送去圣西斯的教堂。”
“也许在圣西斯的仆人看来,像卢米尔这样的人是咎由自取,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如果我们老老实实的给领主们交税,老老实实地在领主们的庄园里干活,老老实实的当一只温顺的绵羊……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
“但我仍然要说,并不是每一个人生来都在阳光里,只用重复着圣西斯说过的话就能衣食无忧,甚至连早晨起来嘴里呼出的空气都是正义的。”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阴暗的角落,他得拼尽全力才能搏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就像卢米尔这样的小伙子,就像你们,也包括我。
既然生在了地下街,那就只能用地下街的活法,我不认为这是一种耻辱。
就算它是耻辱,也不是我们的耻辱,而是所有人的耻辱。”
“既然圣光照耀不到雷鸣城的每一寸角落,那他至少应该准许那些一出生就在阴沟里的老鼠们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或者要么就别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
篷车里前所未有的安静,只剩下刻意压抑着节奏的呼吸。
一双双眼睛都聚焦在杰克的身上,有错愕,有沉思,也有迷茫。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声音颤抖着说道。
“……头儿,您想说什么?”
有人打开了话匣子,很快又有人接上。
“我们永远支持您……您不必像这样拐弯抹角。”
看着自己的手下们都是如此的坦诚,杰克有那么一瞬间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了羞愧。
他居然想握住他们的把柄。
不过——
羞愧归羞愧,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必须得做的。
原因无他。
他承担不起被人背叛的风险,而坐在这里的人们也都承担不起。
哪怕是为了所有人都安下心来替自己做事,他也必须站在话事人的立场,完成这必不可少的仪式。
而作为自己的诚意,他会跟着他们一起祈祷。
如此一来,也算保证自己不会仅仅出于威胁或者勒索的目的使用这份录像。
它将作为他们共同的烙印!
“……我想说的是,除了高高在上的圣西斯之外,也许有更值得我们这样的人献上忠诚的对象。”
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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