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贪狼星君嫉妒你夺他功劳?”
“胡说八道!
!”
少年猛然抬头,一把掀倒桌子,杯碗“乒乓”
摔碎了一地,红了眼圈恶狠狠地瞪住宋帝王,“我若再从你嘴里听到诋毁天枢的话,定要把你这破殿子给拆个干净!
!”
长目厉光闪过,但很快敛去。
“星君息怒。”
面对能将瑶池花灰的破军星,宋帝王却一反常态,未露出半点怯弱惊惧之意,施然道,“小神不过是以事论事,星君何必介怀。
小神只是奇怪,为何贪狼星君要三番四次阻你为天君效命?”
少年默然,幽幽说道:“他是……他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力……天枢他……总是担心我会一时失控,造下无可逆转的恶孽,所以他一直都不让我独自到下界行走。”
他抚摸著身上的雪缎,恍惚中,仿佛感觉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就坐在身边,冷硬却宽厚的背影,严肃至不近人情的嘱咐。
可他一直都知道的,天枢以斗魁之尊,应下所有天帝交派的任务,每每下界斩妖除魔,染回来一身血腥煞气,至令百仙莫近,而其他的星君,却只需要遵照天道循环,各司其职。
一直都以为,星芒亘古悬耀,能以肩扛天的男人不会有半分动摇,然而与逆龙的一场恶战,却令他元神俱损,乃至本星星芒黯淡,也不知要修炼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
他如何能够束手一旁,眼睁睁地看著他勉强张开已经残破受伤的羽翼,试图将他们护在冷雨之外?
故在瑶池之上,他有意展露实力,震慑百仙,让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家夥们知道,七元星君中最可怕的不是贪狼、也非武曲,而是他这颗主耗的煞星──破军!
!
果不其然,天君委以重任,他欢喜地回去报信,却换来天枢的勃然大怒。
他不甘心……
他只是想对他好,就算是小小稚鸟,也会有想要保护鸷鸟的心情,为何他却不懂?
被他斥责,心里冤苦难言,天域的美景在他看中如此扎眼。
无处可去,忽然想起那个完全不似地府阎罗王的白面书生,那个人似乎并不畏惧他这个恶曜的名头,反而几次贴上来笨拙地献殷勤,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恍惚之间,初次忤逆了天枢的吩咐,私自一人降落凡间,甚至直入阴司。
他并不是想要谁来给他宽言劝慰,只是……想有人能够听他说解自己这般做法并非儿戏,也不是捣乱,只是……
“想帮他的忙……天枢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很是勉强,岂能再与那些阴险狡诈的妖魔对阵。
天君已下旨意,即使他如何反对,也是无用。”
少年红著眼圈儿,倔强地攥紧拳头,“他要气便气,总好过让我眼睁睁看到他强自硬撑被妖魔所伤。”
少年只顾思念天上的贪狼星君,却未曾注意到身旁默默听著他自语的宋帝王。
无声的男子依旧沈默,看似个善於聆听且斯文无害的文人,然而半敛的长目若有所思,仿佛在书生的表相下,隐藏著不为人知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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