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沨有些迟疑,考虑了下,将自家的情况遮掩了些,换成了普通人家的样子,“我家中有一名嫡亲长兄,还有其他几名兄弟。
不过,兄长们似乎更是在意家产。”
说着话,眉宇间不经意地染上了些忧伤。
顾州看着赵沨模样,明白了赵沨言下的意思,脸色突然阴沉了起来,握着茶杯的手也愈发用力,几乎要将茶杯捏碎。
“大哥,怎么了?”
赵沨见顾州反应激烈,赶忙问道。
“我……”
顾州急促地将话呼出了口,又生生地止住了。
喘了口气,平复着情绪,说道:“贤弟有所不知。
先前我一位故友也是家中生变……如今暂时寄住我家。”
顾州似是在强忍着些什么,对于朋友的际遇,只说了前后因果,却隐去了具体缘由过程。
“大哥那位朋友,也是兄弟不和,争夺家产吗?”
虽然顾州没有明说,但赵沨却隐隐猜到那人情况应该是与自己相似,否则大哥不会在这时候想起这事。
尽管已经预料到这不会是个美好的故事,赵沨还是将疑问问了出来。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心中彷徨,如在海中沉浮,故而偶然看见前方有东西,便忍不住伸手去抓住它,也不管到手的会是救命的浮木,还是又一次击碎意志的无用稻草。
“他不肯说。”
顾州摇摇头,无奈地接着说道:“只是如今他家中已由他大哥全盘接手。
我也只是猜测一二。”
“原来如此。”
赵沨强打起精神宽慰道:“大哥也不必为他烦心,想来你那位朋友也未必在意家产,横竖不是还有大哥那儿可以呆嘛。”
赵沨说着话,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是无意于皇位的,但愿哥哥能够相信自己。
倘若可以兄弟相亲,所谓的尊贵荣宠,皆不过是过眼云烟,即使随风四散,也不必可惜。
一时间,赵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的究竟是大哥那位朋友,还是自己了。
顾州的神色却丝毫不见好转,犹豫了下,说道:“他的情况不大好。
恐怕……恐怕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顾州还是狠了狠心,把话都说了出来。
“……”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是他同父同母的嫡亲兄长,我真的没有想到……”
顾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一声轻叹。
听到同父同母的时候,赵沨心里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憋闷得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最后,只轻轻地问道:“那他知道他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多少应该猜到了。”
顾州也很无奈,轻声地解释道:“他搬到我家已经两年有余了,我遍访名医,终究束手无策。
这半年来,他已经不肯再让大夫踏入他的房间了。
比起腿伤,我反倒更担心他是否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赵沨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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