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黯淡下去,死死盯着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人,耳边是段从祯带着笑意的声音,男人开始挣扎,段从祯就软下声音哄,哄小孩子一样耐心,完全不像审问,反而像在安抚。
真过分啊。
对别的人都能温柔,只是对着自己,就百般索取,连一个拥抱都要讨来。
段从祯太过分了。
他好聪明,一定是知道如何消耗自己的感情,一定是知道自己早就深深地陷进去,无论如何都不会不再爱他,都不会怪他。
他太聪明了。
即鹿垂眸,抚了抚又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抿唇轻笑。
但他连段从祯这样恶劣的聪明,都爱到了骨子里。
终生噩梦注射完试剂,实验室又安静下去,寂静如死。
即鹿有些困了,悄悄地打呵欠。
段从祯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审问吗?怎么打完针,让男人睡过去,就不管了?打个呵欠泪眼朦胧的,即鹿抬手,擦了擦眼睛,被冷气吹得打了个寒颤。
“困了?”
身边响起一道声音。
即鹿一回头,就看见段从祯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一杯温得正好的茉莉花茶。
即鹿摇摇头,“不困。”
“说了让你先回去,我可没逼着你来。”
段从祯懒懒地开口。
茉莉花茶的清香让即鹿清醒一点,听见他这么说,连忙摇头,“我真不困。”
“随你便。”
段从祯眉梢微抬,把手里的花茶放下,推给他,“冷的话喝点热水,还要一会儿才回去。”
“不着急不着急。”
即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捧起水杯,吹了吹,轻呷一口,霎时茉莉花香盈满整个鼻腔,清爽香甜。
正打算喝第二口,实验室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吓得手腕一顿,滚烫的茶水洒到虎口,即鹿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闷哼出声。
在看刚刚还岁月静好的手术台,男人目眦欲裂,身躯弓到极致,嘴里咬着护齿,喉中沙哑又震耳欲聋地低吼。
望着男人扭曲到极致的身躯,即鹿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下意识站起身来,惊惧地盯着那边。
段从祯垂眸,云淡风轻地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懒散地从桌上直起身躯,缓步朝那边走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鹿不知所措地望着死命挣扎的男人,看着他青紫的手臂被绑得更紧,在铜色皮肤上勒出可怖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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