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江沅到底让她照顾谁,只好先唤了姑娘。
江沅东西搬的迅速,可到底还是惊动了当地的府丞,江沅不爱摆将军夫人的架子,但也晓得有府丞关照的好处,从此这座小院就挂上了她的名号,即便她走了,想来也没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到她头上来,故而也免不了旁敲侧击了一番。
“夫人。”
妇人站在江沅面前,有些惶恐不安。
“您姓什么。”
“我夫家姓张,夫人叫我张婆子就行。”
江沅没继续追问,事说多了难免会惹人疑惑,“那我便唤您张嬷嬷了,我明日便要起身,这院子里也得在添俩人,到时候你让牙婆子带几个过来给碧帆看看,她觉得好的就先留下。”
“是。”
“退下吧。”
张嬷嬷离开的时候,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她这几年遇到的都多,许是上半辈子太苦了,老天都看不下眼,到头来,才给了她一点盼头。
娘,我一定来云中找你。
张嬷嬷抹抹眼泪,转身向碧帆的屋子走去。
江沅到柴桑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近期水匪猖獗,便是有一支精兵护着,她也是思虑再三走陆路从章豫绕了过去。
从她到柴桑已过了三天,江沅还是未曾见过宋延巳,只知道前线战况吃紧,宋延巳已经连着多日宿在军营里,想来这一战不太容易。
她便在这几日凑着空闲规整了下衣物,把宋延巳那些压在箱底的衣裳也重新拿出来晒了晒。
“宋夫人!”
朱船正在院中敲打着被子,程副将的夫人就拎着菜篮站在门口唤着,朱船连忙请她进来坐,接着掀起门帘去通知了江沅。
江沅初来柴桑,大多事情都是这位副将的夫人口中知道的。
朔北被攻陷,卫国顺势打下了边境三个州县,这年头边境的日子越过越难,但凡那有些本事的,都举家南迁了,留下的多是一些贫寒人家和守城将士的家眷。
江沅早就听见程夫人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书册,正巧碰到朱船进来,便让她顺便去小厨房烧点热茶给程夫人暖暖身子,柴桑不及临安,这才刚入了秋,寒风就已经有些刺骨。
“程大嫂,你怎么来了?”
江沅快步向堂屋走去,人未至而声先达,笑的颇为爽朗。
“这不,刚才得了几条鲜鱼,给夫人带来尝尝。”
程夫人一见她,就掀开了篮子,鲤鱼不算大,雪白的鱼腹还在轻微的伏动,但看上去颇为新鲜,边境一向苦寒,所食用的也大多是牛羊腌肉之类的,极少有新鲜的水货,想来这几条鱼是来的不容易。
江沅推辞不过,转念一想便收了下来,拉着程夫人的手道,“我初来咋到极少见各家的嫂子,不如今个我拿程大嫂的这些个鱼做上几道小菜,请各位嫂子来这聚聚。”
江沅说的诚心,程夫人见她摸样不是在作假,接触了几日也觉得她不像传言中金贵皇城夫人,想到以后难免要在一起走动,不如今日一并见了,于是拍着胸脯保证,“行,到时候嫂子把她们全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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