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碎裂,清水没入草地的瞬间,一行人自西方而来,三男两女,为首的是个年轻女子,螓首蛾眉,环佩叮当,像是位画中走出来的大家小姐。
那女子见了凤元九一愣,旋即笑着问:“这位师兄也是要去太清拜师的么?”
在凤元九这里,美丽的人、事、物,总是能得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差别待遇,就比如凤小白,如果小狐狸长得不和他眼缘他是不会救的。
说白了,凤元九就是个极度肤浅的颜控。
既然当先开口的是位极美的女子,凤元九便在唇边扯了一丝浅笑,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声:“正是。”
那女子腮上染了两朵红霞,垂眼避开了凤元九的视线,娇羞模样极是惹人怜爱:“小妹与几位师兄师姐也是要去太清拜师的,师兄不妨与我们同行,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凤元九饶有兴趣地扫了一眼与她同行的几人,清秀的女修士修为最高,炼气六层,壮得像山一样的男修和腮上长了一个瘤子的男修是炼气五层,又黑又瘦那位男修是炼气四层,倒是为首的这位修为最低,不过才炼气三层,却似乎颇具威信。
她开口邀请凤元九同行,除了腮上长了个鸡蛋大的瘤子的那位男修露出几分不满外,余下三位都没有任何表示,面无表情的样子活似被人封禁了元神的人傀。
摩梭着掌中龟甲暗自起了一卦,凤元九指尖挠了下小狐狸的下颌,轻笑:“也好,那就劳烦师妹照应了。”
那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师兄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慧娘。”
慧娘的笑仿佛有魔力,让人见了便舍不得移开眼,腮上长瘤子那位甚至露出了三分痴迷。
凤元九看在眼里,视线定在慧娘腮上酒窝一瞬,点头应了声好,却并未通报自己的名姓。
温香暖玉慧娘也不以为意,只以师兄相称。
凤元九就这么加入了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小队,想寻个僻静之所给小狐狸做衣服顺便休整静修一番的念头暂且成了空。
说实话,即便是美人相邀,凤元九也有些厌烦,如果不是卦象显示宜同行,他是肯定会拒绝的——耽搁他修行,再美也不行。
凤元九佯装着痴迷的样子,应邀与慧娘走在队伍最前面。
慧娘笑着说:“这里离太清六观还有三千里,我们紧着点时间,顶多再有三日功夫也就能到了。”
凤元九颔首,声音有如清泉:“师妹对太清派很熟?”
慧娘赧然:“拜入太清是我的夙愿,便多作了些功课。”
凤元九不着痕迹地奉承:“一般人想提前做功课也不得其门。”
慧娘眼睛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殿堂楼阁,说:“我舅舅是太清派的长老,自然能知道的多些。”
凤元九意外地扬眉,没再多问。
慧娘美眸似是含情般看了凤元九一眼:“师兄,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直接拜我舅舅为师?”
凤元九放缓脚步,目光落在慧娘□□无尘的双足上,不动声色地说:“大道万千,路路可通神,选择哪一条修行路都是你的自由。”
慧娘眼睛里仿佛泛起了星光,眸光闪闪地看着凤元九:“师兄所言甚是,只可惜家人并不理解。
师兄孤身前来拜师,可也是因为家中长辈并不赞同,索性偷偷跑出来的?”
凤元九摇头:“倒也不是,我来拜师家中长辈是知道的。”
慧娘轻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盯了凤元九领口的祥凤暗纹一眼,说:“如此幸甚,有家族依靠总归要容易不少。”
凤元九未置可否。
腮上长了瘤子那男修阴阳怪气地嗤笑了一声,慧娘回眸一瞥,便没骨气地消了音。
慧娘有意无意的又套了几次话,凤元九的嘴都跟蚌壳儿似的,有用的信息一句没露,反倒从慧娘嘴里套着了不少关于太清六观的掌故。
后来慧娘便失了说话的兴致,一行人便再无多言,皆闷头赶路。
都是有些根底的修士,体力自是比凡人强上不少,只余日的脚程,途中便未停下休整,肚子空了便吞上一颗辟谷丹。
到得第二日黄昏,太清六观已经遥遥在望,只要再穿过一道八百里长的一线天便到问道峰了。
一线天极为狭窄,两侧山壁有万仞高,堪堪能容一个人通行。
修为最高的清秀女修当仁不让地走在了最前面,随后是壮得像山一样的炼气五层男修,接着是又黑又瘦的那个炼气四层男修,再后是慧娘、凤元九,最后是脸上长了个瘤子那位。
山峡内,怪石嶙峋,山溪淌过的地方,长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慧娘走在前面,突然脚下一滑,直直地倒向了凤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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