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叫上人,铲出条路来。”
赵熙穿着骑装,外披着长裘。
赵忠赶紧拦,“这不行,太危险了,您给奴才一份旨,奴才带人去。”
“不。”
赵熙几乎听不进赵忠的进言,她只想亲自去一趟。
“小爷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赵忠急急地跟在她身后,跑出来,“他有功夫傍身,不会伤及性命。”
“不行。”
赵熙倏地转回头,目光如剑,“他内息重建,正是脆弱时候,那股真气儿若是被大杖子击散,他就散功了。”
若是散了功,从此等着他的,就只有病榻缠绵。
赵熙一想到这儿,心中突然感觉有剧烈刺痛。
铭则病体支离的样子,从心中最痛的地方被一下子挖出来。
铭则,顾铭则,她的正君,她的心灯,已经灭了那么多天。
她把那个人,把所有的过往,藏在他亲手在她心上撕开的大口子里,隐匿于与顾夕开始的,那一段甜蜜爱恋里。
她支离破碎的心,在顾夕这里得到了修补,无处可依的情感,在顾夕这里找到了港湾。
赵熙眼前,顾铭则和顾夕的样子交错出现,往复重叠,一颦一笑,动静言谈……一下下扯着她剧痛的心房。
她痛苦地抬手,按住胸前,脸色瞬间惨白。
“陛下。”
赵忠惊慌地看着她。
在她眼中,神情里,一会儿依恋,一会儿痛楚,夹着悔恨,绝望,忽而又变得狠戾,许多种情绪交织缠绕,令她看上去几近疯癫。
“陛下,您怎么了?”
赵熙霍地转过头,眼里是浸满了泪的火苗,“他那么痛,那么难受,活着都是折磨……”
赵熙的泪无意识地流到腮边,“我必须救下他来。”
“……”
赵忠失措地看着赵熙大踏步出了宫门。
滞了好一瞬,才醒悟地追了出去。
是什么样的情绪,能让坚强如铁的人瞬间失了方寸?是什么样的痛楚,能让人意志无存?他以为陛下好些了,他以为陛下康复了,他以为陛下已经放下了。
顾正君逝去这么些日子,顾夕闯进了她的视线。
她翘着唇角看着顾夕笑,与他厮磨缠绵,弹琴、品茶,逛市集,在原野上策马……极尽宠溺爱恋。
可如今,只一则消息,便让她这样狂癫。
这哪里是好了,深刻的伤口,一直都在她心头,越隐越痛,历久弥深。
赵忠追在那个策马奔在街道上的背影,心中一个念头让他遍体生寒。
她这么些日子全身投入的爱恋,是清醒的吗?她能分辨出自己眼中的人是谁吗?是顾夕,还是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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