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维睁大眼,他好像听见那东西说话了。
“……救”
“……救救”
“……救救救救”
那团奇怪的东西,一边颤抖,一边嘟嘟哝哝地,好像念经一般,非常僵硬、非常机械地说出了人类的话语。
席维咬咬牙,想起了那晚在医院,见到小娃娃生魂时的情景。
这个东西,在求救,如果它是第二个严瓜瓜,他身为一名军人,哪怕已经退伍了,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随手捡起一把钩衣服用的长竿,席维挑住那些透明塑料,用力一掀,那团东西的真容,就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蓬乱的头发盖住头脸,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之所以能够确定是一个女人,仅仅由于那一身样式奇怪的红裙子。
为什么说样式奇怪呢,因为,这裙子虽然是古式,却透着些奇怪的不庄重,也就是风骚。
不像古时候正经人家女子穿的衣服,反而好似,妓女的穿着一样。
戏服?还是青楼女子的戏服?
但最古怪的,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她的姿势。
这个女人,低垂着头,四肢全都并拢在一起,收在身下,似蹲似坐,而她的背部,则高高向上隆起,就像一个浑圆的球,席维从没有见过,有哪个人的背部,可以耸得这样圆的。
她,不像个人,倒像某种甲虫,那整个圆圆的背部,就是她的甲壳。
“救救。”
她说。
然而这句话语,听在席维如今的耳朵里,却又并不觉得像人类的语言了,这东西,真的是在说话么。
她的声音,刻板、重复,似鸟鸣,似虫叫,又或者,仅仅似是一部老式机械坏掉后,骨板摩擦出来的噪音。
席维强忍着头皮发麻,一步步往后退,之所以没有夺路而逃,是因为浓重的危机感提醒他,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而那危机的来源,正是眼前这奇怪的女子。
背后,一个胡乱摆放的大箱子,挡住了他的退路,虽然眼睛没有看后面,但席维在脊背稍稍接触到身后的障碍物时,就灵巧地转移了方向,往一旁退走。
他还记得自己过来时的路线。
突然,“砰”
一声响,身后的纸壳箱板,被捅破了一个大洞,一双手,从里面闪电伸出,往席维的背后抓来。
这不可能!
席维猛地翻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明明没有感到任何活物的,箱子中怎么可能有一双手?
不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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