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外袍,自己走进内室。
卧房一片宁静,高烛暖光,暖意扑面。
大床上,顾夕侧卧着睡得正沉。
赵熙轻轻掀开他身上的薄被。
轻轻扒开敞开的领口,向背上看了看。
道道伤痕都有些红肿。
赵熙替他掩了前襟,又拉起裤角。
两条腿全肿了,膝盖上青肿得历害。
顾夕动了一下,颤着睫睁开眼睛。
迷糊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回来了。”
他撑了下想起来,赵煕扶住他。
“什么时辰了?”
顾夕缓缓伸直腿想换个姿势,可一动,后面又疼得紧。
只得又侧回来。
赵煕瞧着他这样实在遭罪,坐在床边让他伏在自己膝上。
顾夕浑身都有些烫,估计是烧起来了。
赵熙叹气,“明天你回北山大营吧,先把伤养好。”
顾夕摆摆手,吸着冷气,缓缓转身换了一面。
缓了一下,他又吸着冷气转回来。
赵煕瞧他的样子,无奈道,“哎,翻来翻去,就两个面,还是爬着吧。”
“不……”
顾夕可真是爬够了。
“明天就动身吧,养好伤再说。”
今日太后把顾夕晾在殿外,一直到晚膳时分,也没召他晋见。
赵熙最了解自己的亲娘,太后这是还没逞够威风呀。
“去哪里都是一样,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顾夕对太后的认知还是很清醒。
赵煕安抚地拍了拍背,心中却想起了铭则。
刚完婚那年母后还是后宫的一名贵妃,皇后病重,其实后宫已经在母亲掌控中。
她代皇后行权,召见了铭则,当时也晾他跪了许久。
母亲那时真是……对铭则非常严厉,简直动辄得错。
铭则入宫不足两个月,有一回母后宣铭则入宫,却是为着他抄的礼则字迹不端,指他心不宁。
这话真挺重,铭则脸通红,无言以辩,只得不住认错。
赵熙得知太后责了正君,还特意到礼监司翻了翻他抄的礼则存档。
都是挺工整的,只有一份录的礼则前后是两个笔体,顾正君先用端正工笔小楷,秀挺有力,抄了一半就转成行书,洒脱飘逸。
她忆起有一夜她在宴上喝了半醉,回到房中就急着要他。
他好像提了句礼则还没录好,不合规矩,但她根本没心思听,上来就把他往床上领……母后这样指责,铭则作为正君颜面尽失。
可他回府后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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