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
卫臻笔直朝着阮氏屋子里闯着,厅子里无人,卧房里亦是无人,她将几间屋子寻遍了,却没有发现阮氏的身影。
卫臻便开始大声喊了起来。
直至声音嗖地一停。
一路搜寻到院子里时,这才发现了躲在亭子里的阮氏。
卫臻的屋子与阮氏的屋子相连,却又以凉亭水榭做隔,隔成了两处地方,他们往日来往都习惯走外头的正道,以至于卫臻方才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
这会儿才发现,从这个地方可以直接看到卫臻的屋子。
原来,阮氏一直偷偷躲在这里朝着卫臻屋子方向张望着。
为何不过去?
卫臻急匆匆的跑了过去,中途长长的婚服险些被勾破人险些被绊倒了。
走近了才看到阮氏双眼泛红,两只眼睛早已经肿得高高的了。
阮氏拼命用帕子捂着嘴,躲在了凉亭的柱子后抽泣着,见她来了,立马要躲着走。
这才知道,姨娘早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却丝毫不敢过去,不敢看到卫臻,不敢让女儿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不敢冲了这大好的喜庆,更加不敢,不敢保证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嫁人,离开卫家,离开她,自己会不会彻底崩溃。
于是,只能偷偷的缩在这个角落里张望着,不舍,又不忍错过。
看到阮氏捂着嘴,哭得委屈的像个孩子的那一瞬间,卫臻便再也忍不住了,眼里啪嗒一下瞬间滚落了出来,她小嘴一瘪,冷不丁的跑过去一把紧紧搂住阮氏,只一脸哽咽道:“姨娘,臻儿‘’’臻儿不想嫁了。”
这一搂,才发现阮氏浑身都在发着抖。
阮氏此时浑身直哆嗦着,牙齿一直打着颤,她只死死咬着唇,咬着牙关,她不敢开口,不敢张嘴说话,因为一张嘴,便是泣不成声了,然而见女儿如此,阮氏只拼命哆嗦着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道:“安安,安安,娘的安安’’’”
阮氏只将脸埋在了卫臻的肩窝里,她紧紧搂着卫臻,搂着女儿,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泣不成声,翻来覆去,满嘴只有这几个字。
母女两个抱作了一团。
卫臻精美的妆容,满脸的脂粉被眼泪侵湿了,脸颊两侧各出现一条白色的泪痕。
这时,时间紧迫,那头,太子同二皇子已经进院了,原本卫家兄弟族亲准备了一系列闯关环节,闹闹喜,不想,许是这二位新郎官身份太过贵重,又许是二人浑身气势太过威严,竟无一人敢作阻拦,于是二位新郎官直接长驱直入了,以至于,没有丝毫耽搁。
那头,染云居那位被早早的送过去了,不想,碧水筑这头久不见人来,郝氏急得满头直转,竟亲自来催人了,人还在半里外,着急忙慌的声音便先一步急急传了来:“新娘子呢,小七怎么还不过去,那头二殿下已经入厅了,人已经子里头候着呢,快来人,速速将七娘子搀走!”
郝氏大刀阔斧的将手一回挥。
人一入院,见新娘子与阮氏二人瘫坐在地上哭作一团,郝氏顿时眉心一跳,道:“我的个老天爷!
还不将人给叉走!”
郝氏一发话,秦妈妈与映虹二人立马上前将二人分开。
这头,卫臻跟阮氏还压根没来得及好生道别了,冷不丁卫臻便被人叉走了,卫臻心头瞬间一紧,立马紧紧拽着阮氏的手道:“姨娘,呜呜,姨娘,你好好的,臻儿不在跟前了,自个儿好生照顾着自个儿,莫要一心掂念着女儿和弟弟,弟弟有太太了,女儿亦’’’亦会好好的,夜里莫要在拿针线了,有什么活儿让下头人做去,呜呜,姨娘,臻儿走了,臻儿’’’臻儿来世还做您的女儿——”
卫臻哭得泣不成声。
阮氏听了,立马紧紧拽着卫臻的手,哭得心肝乱颤道:“咱不嫁了,呜呜,咱不嫁人了,姨娘这便去求太太,求老爷,咱们不嫁人,咱们一辈子就待在卫家,哪儿也不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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