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立刻调整了行军计划,休整小半天才继续上路,这才消除了士兵中的怨气和不满。
经验一点一点积累,周平也犯过其他过错,但好在漏洞不大,且即使修正,再靠他多年积累的威望,对付那百名士兵也游刃有余。
“大人,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就近扎营?”
副都指挥使问道。
在村庄外扎营是应该竭力避免的,这年代可不是一本宪法定天下的法治社会。
路上的每个山头每处湖泊都有各自的寨子,有的是当地百姓自发组织的武装,有的是流寇山贼之类的亡命徒,指不定就有什么江湖豪杰从草丛里跳出来要劫富济贫,杀了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
周平看了看地图,道:“往西北行二里有处村庄,周家坡,就在那里扎营。”
古时村庄名大多与它所处地理位置和村民的姓氏有关,果然,翻过一座小山,就见前方坡上炊烟袅袅,远远的还能看到村口矗立着的石碑。
北方民风彪悍,又因地处宋辽边界,时常遭虏,就会组织民壮巡逻。
周平带领的队伍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被村里人注意到了,村长很快就辨认出大宋的旗帜,出于谨慎,村民们观望了一会,见号令统一队伍有序,且无劫掠、擅闯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将领模样打扮的人只带着一小队士兵过来,村长见了更觉得稳妥,立即带着携带了武器的民壮出了村,行礼寒暄。
听说是北上的京城队伍,村民们立刻露出一种夹杂了同情与敬佩的目光。
辽人在百姓脑子里的形象,完全是茹毛饮血的野兽,而与野兽搏斗的士兵,自然是保卫疆土的英雄了。
一时间粮米蔬菜都毫不吝啬一车一车地送到军中——价格当然还是按照市价计算。
副都指挥觉得好笑,立刻解释:“辽国如今已经和我们签了和约,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送军饷。”
“军饷?”
有村民问道。
“就是那几箱子能看不能摸的腌臜货,害得弟兄们每天赶路不得停。”
也许是因为即将到达陜州警惕心有些松懈,副都指挥还格外得意地用马鞭指了指队伍中心。
周平就在他身后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暗骂禁军毫无保密意识。
那副都指挥使明显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身处国家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的自豪感让他像卖弄自家家产一样炫耀功绩。
在普通士兵和百姓面前直接训斥低级军官是不当的,这会让下属面子尽失,心怀不忿,届时不好处理。
如果是长期的上下级关系,周平会毫不犹豫地指出别人的错误,一是因为日久见人心,裂痕可以慢慢修补,二是降低日后小错变大错危急自身的风险。
但是就目前临时的指挥地位来说,维护短暂的和睦是必须的。
所以,周平只是找个借口换了个嘴严的士兵与村民交涉,并侧面提点了一下副手,至于他有没有记到心里去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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