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归脑子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奔至梳妆镜前,只见镜中人约莫十六七岁模样,青丝如瀑,肤白胜雪,唇色略显苍白,双眸却透着慌乱无措。
而那骇人的刀疤也好似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分明是她十六岁时的模样!
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小姐别激动,大夫说你受了惊吓,我这就去煎些安神汤。”
月梅扶住摇摇欲坠的谢如归。
谢如归一把拉住月梅的衣袖:“且慢!
你说我们是哪一年来的净幽山?因何在此?我……是如何受伤的?”
月梅抿了抿唇,低声道:“回小姐,如今是顺昌十九年。
小姐你前段时间和夫人……大吵了一架,便托辞要来山上静心几日。
谁料刚到寺中,遇见了沈公子,小姐你一时激动,不慎撞倒灯台,伤了肩头……”
“小姐你已昏睡三日了,月梅好生担心……”
说着说着,月梅又掉下泪来。
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跟着谢如归在宅子里也没见过什么大风浪,这次单独出门就遇上这种事,一时间慌了阵脚。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谢如归心中翻江倒海。
她记得,顺昌十九年,自己十六岁,刚刚及笄。
新科状元游街时,她初遇沈继礼,自此情根深种。
奈何沈家出身寒微,她屡屡与母亲起争执。
她佯装要来净幽山避世,实则是与沈继礼约好在此幽会。
想来,此刻沈继礼也在寺中。
正沉吟间,门外隐隐传来细微响动。
谢如归示意月梅噤声,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多年在军中历练,她的听觉愈敏锐。
此刻门缝中投射进的身影,分明是个偷听的人。
她当机立断,猛地拉开房门,只见一个男子重心不稳,踉跄跌入室内。
那人身着粗布青衫,形销骨立,五官深陷,一脸尴尬窘迫之色。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嘴里还喃喃着些辩解的话语。
谢如归认得此人,正是沈继礼的贴身书童——余庆。
沈家本是布衣商贾出身,这余庆平日里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因跟在沈继礼身边,才有了书童的名头。
这人最是善于趋炎附势,当年谢如归还是沈家少奶奶时,余庆处处巴结,对她百般讨好。
在婚前,余庆是长期协助他俩幽会的传信之人,所以谢如归待他一直很好,平时的打赏都十分慷慨。
但当谢家失势,他便是立刻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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