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承低头一笑似是嘲讽一般,面色却更加苍白透明,他喃喃道:“原来……到头来总是我在负人……”
“先生,”
椿儿见他沉默地站在雨中,大为不舍,把他往自己的马车上扶,“王爷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推托了……何况,能够伺候先生一辈子,也是椿儿的福份。”
柳子承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好吧,既然王爷如此好意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子承并无寸功,这么好的马车是万不能接受的,请赶车的把它赶回王府吧,椿儿,你若愿意就跟着我,日后若想要离去,我就当是自己嫁了妹妹。”
椿儿泪盈于睫,“那么先生就先上车吧,我让他们把那个车上的东西挪过来。”
“不用了,王爷厚赏子承实在不敢当,”
柳子承朝着赶车而来的随从微微一揖,“请代为转告王爷,子承多谢王爷费心,日后山高水远再要相见恐是不易,请彼此珍重吧。”
椿儿见他说得如此坚决只好点点头,那辆华丽的马车驶了回去。
进了狭小的车厢椿儿拿出干布,将柳子承把发辫解开仔细的擦拭,“先生要去哪里,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是一路往北走呢?”
发丝冰凉含水,一股清淡的水气慢慢在车厢里散开。
柳子承轻声咳了几下,风寒似乎已入肺腑,他弱不胜衣地闭上眼睛,“……去一个故人那里。”
马车又走了半日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所大宅子前头。
椿儿见柳子承轻合双眼,像是沉沉睡去,没有去叫醒他。
小心的揭开帘子,看到那房子大气壮观飞檐突兀极是富贵,门口的泥金黑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凤府”
。
“……凤府?”
她忽然想起柳子承病中曾经呢喃的那个名字中就有凤字,莫非是来他是来吊唁故人的?
柳子承浅眠中似乎听到了她的低喃,顿时睁开眼睛,见到车外匾上的题字精神不由一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椿儿,我们到了。”
椿儿见他脸上隐有笑意,大感奇怪,便随着他下车,“先生,这块牌匾上的字写的真好看。”
柳子承淡淡一笑,想到当初赵书安来的时候也曾经赞叹过这些字,自己当时还说过“字是好字,笔意妩媚流畅,大气潇洒,可为上乘之作,但却锋中带骨,可见此人多半心情孤傲,狂放不羁云云”
,如今物是人非,牌匾上的字依旧还在,心中难免酸涨,“椿儿说得对,写这副字的人更好。”
上前几步,走到门前,“去叫门吧。”
心里却紧张的咚咚直跳,凤无雪虽然掉入水中,可是怎样都寻不见尸体,会不会……有没有这么一丝的可能,他会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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