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澜眼睫颤了颤,沉默片刻,收拢怀抱将她裹在衣袖中,绕开侍卫,离开了褚玉苑。
两人回到房间里,外屋中还亮着乔玥先前出去时点好的灯,似是嫌身上这一身衣服太脏了,季长澜把她放在椅子上后,就直接将长衫脱了,只穿了身里衣在屋里走,乔玥起身想去帮他打水,却被他一个冷眼望了回去:“坐着。”
乔玥当即便乖乖坐着不动了。
经过刚才她隐隐发现,很多时候她对他的顺从不完全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不想让他那么生气,虽然乔玥不大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但她偏偏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并不是个纠结的人,想不明白的事儿也不会反复去想,只坐在椅子上等着。
季长澜打了盆热水,浸湿手巾坐在一旁,给她把脸上的烟灰擦了擦,动作虽然轻,可眼神依旧是冷冰冰的,似乎并未从刚才满是戾气的场景中走出来。
尤其是重新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时,他脸上的杀意就更重了,乔玥甚至能感觉到给她上药的指尖在颤。
带着那么一点点疼痛和恨意的颤,恨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可疼却更像是感知到她疼痛的疼,像是能将她的痛苦感同身受,甚至让乔玥觉得他比自己还要疼。
很奇怪的感觉。
乔玥见他紧抿的嘴唇都有些苍白了,犹豫了半晌,才小声说:“侯爷,要不奴婢自己来?”
季长澜在摇曳的火光中抬眸凝视着她,半晌后,忽然笑了:“你好像不知道怕?”
乔玥一开始确实不太怕,可这会儿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跟他刚刚抱着她去杀人前的感觉一样,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很快,乔玥这个预感就应验了。
季长澜帮她处理好腿上的伤口后,进屋拿了瓶药酒和一个檀木小匣子放在桌上,乔玥正好奇方盒里装的是什么呢,一转眸就看到了拿在季长澜指间的银针。
比在老王妃那里的要细一些,却也更长,拿在季长澜那双宛如白玉的手中,莫名有种寒气森森的感觉。
乔玥瞬间软了,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
她绷着一张小脸问:“侯、侯爷要做什么?”
季长澜弯了弯唇,漫不经心的用银针挑弄着一旁的灯蕊,略微慵懒嗓音要多柔和有多柔和:“她们说的没错,耳洞迟早要打的,我动手总好过旁人。”
“不不不。”
乔玥颤声道,“也有很多人不打耳洞的。”
比如她那个世界就有很多人怕疼不打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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