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端眼神一暗,擦拭的动作顿在原地,三秒后又缓缓落下,继续动作。
池年放下了花,把手搭在池端小臂:“哥,原本就是我抢了你的东西。
我一个养子,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于心有愧,你想要回去,我随时都给。
今天我也只是想给爸妈尽一份孝心而已,哥你…”
雨声淅沥,让人心生怜惜,仿佛一切的罪过都可以被涤清。
众人听了这话,苦口婆心地劝解池端:“池端啊,你弟弟是真心诚意地对你好,对池家好。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苦,可也不能把苦恨泄在自己弟弟身上啊。
如今老爷子走了,在天之灵一定盼着你们兄弟俩能好好的,和和气气。”
“就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都放下吧。”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顾屿桐听到“放下”
两个字彻底坐不住了,生怕池端满满当当的黑化值出什么岔子,稍作整理,迈腿走了上前。
“逝者面前,缄口静默,池家家规里没写这条?”
顾屿桐单手握着伞,左手插兜,拾阶而上。
他一路走到池端身旁,垂眼,把伞推出去,遮住了大半的雨。
所有人眼神微变,看着顾家这位不好惹的二世祖,都默契地又往后站了站。
池年原本得体谦和的笑蓦地僵住,愣是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屿桐率先开口:“集团新老板,池先生,您今天穿得很得体,和网上那些艳照简直两模两样。”
众人无不噤声屏息,不敢出言顶撞顾家这位哪怕一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池年也不好作,他拳头紧握,指甲嵌进肉里。
助理见状,维护道:“再如何这也是我们池家的事情,顾先生逾矩了吧。”
顾屿桐想起刚刚那些人的话,照葫芦画瓢地反唇相讥:“你作为助理不帮衬点池总就算了,如今还对我咄咄逼人,难不成他的艳照门是我一手造成的嘛?”
池年眼里寒光乍显。
这时候,顾濯也不急不慢走上前:“兔崽子,人家地盘上你撒什么野。”
话虽如此,语气却丝毫不见责备之意。
众人闻声,眼中一亮,赶忙让出了条宽敞的路,方便顾濯通过。
在a市,还没有哪家不想巴结顾家的。
池年更不例外,新项目在即,能拉拢到顾家的投资,可谓是事半功倍。
他被刚刚那些话呛得难受,但还是含笑说:“葬礼那晚不见您来,想着您公司忙,不得闲,没想到今天能等到您——”
“一直不忙。”
顾濯简短地打断,扫了全场一眼,单刀直入,“听说这臭小子那晚去了会场,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他原本想当众好好质问那晚的药是怎么回事,顺带好好出一口恶气,奈何顾屿桐拦着,虽然没说原因,但顾濯知道无论如何也拗不过这个弟弟,只好换个方式敲打敲打池年。
池年脊背一凉,原先顾屿桐在外乱来,顾濯也懒得多嘴过问,是以才敢给人下药,不曾想偏偏就这一回把顾濯招来了。
他是个聪明人,听得懂话里的警告意味,可无论他听不听得懂,在顾家面前,只能被允许有一个回答:“是、是我们没招待好小顾总。”
顾濯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宽恕的意味。
“今天就到这里。”
池端站起身来。
他直起身时,由于身高优势不甚撞到了伞顶。
顾屿桐下意识想举高伞,却被池端一把接过。
他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握着伞,不动声色地往顾屿桐那侧一斜:“走吧。”
池年稍抬手作拦状,笑得僵硬:“哥,不再多陪陪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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