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安陵容犹有几分惺忪,脑袋空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地,一件衣裳落在了她的肩膀,回头看去,竟是小印子。
“怎么没睡?可是雷雨太大,廊下睡不安稳?”
安陵容有些惊讶。
小印子自来到安陵容身边后,全然改了先前跟着康禄海时的做派,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哪怕时常不在安陵容眼前表现,日常干活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感念安陵容那日救他,也在这感激之余,生出了几分旁的心思来,只是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表露分毫。
听见安陵容如是问他,小印子躬身回道:“奴才睡觉本就清浅,听见了小主的脚步声才醒来。
小主,虽是夏日,但夜里的风还是凉,今日又下大雨,您该多披一件衣裳才是。”
“好。”
安陵容眉目舒展,清浅笑笑。
如同夏日的一盏冰饮,小印子忽觉浑身舒凉,心跳不觉漏了两拍,赶忙低下了头。
同一时间,绘春捧着一炉檀香走进皇后寝殿,只见皇后正捻着佛珠在诵经,察觉到皇后心情不好,她上前两步说笑道:“娘娘,皇上离了清凉殿,冒雨去了碧桐书院,华妃也有今日。”
“旧爱虽好,难敌新宠。”
皇后却不见半分高兴,在她看来,不论是华妃盛宠还是甄嬛盛宠,都是没有分别的,但听到华妃受此冷待,她也乐见其成,“本宫当年的屈辱,她今日也算饱尝了。”
绘春点头:“从前皇上在娘娘这儿,是她使诡计哄皇上去的,如今呀,是皇上自己愿意去的。”
“人在心不在,强留也无用。”
皇后没有半分笑容,神色越淡漠了,她意识到,甄嬛或许会成为第二个华妃,这枚棋子在手里终究有失控的风险,她非池中之物,怎可能长久地居于人下,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本宫记得去年两广总督曾进献过一架鸳鸯和合屏风,便赏给莞贵人吧,顺道也和竹青交代两句,莞贵人这般盛宠,要时常惦念着容贵人和惠贵人才好,别疏忽了姐妹情谊。”
“是。”
绘春眸光一闪,俯身行礼。
皇后头疼地闭上眼,看了眼香炉,面露不喜,又让绘春撤了下去,兀自枯坐,诵经到天明。
另一边的落英殿里,夏冬春捧着肚子瞪着眼睛缩在床头,虽然养得珠圆玉润,却怎么也遮不住她眼底的惊恐之色,窗外电闪雷鸣,她吓得捂住耳朵瑟瑟抖。
七夕这天,皇上早早地到了皇后宫里,先是说起今晚夜宴之事,闻听安陵容告假,嘱咐了皇后要好生照顾后又说起不久后的中元节:“中元节祭祀乃是宫中大事,要好好操持。”
“是。”
皇后复又说起温宜来,“听闻温宜公主近来一直啼哭不适,臣妾会叫法师为她作法祈福,以求公主安康顺遂。”
说起此事,皇上也是忧心忡忡:“华妃到底不曾生养,照顾起孩子来总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让太医勤谨些,早些治好曹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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