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美人眉目如画,声音似黄莺出谷,雪白的小手按在棋盘上,娇笑道:“不行不行,这一子我要重下。”
我眯起眼睛看她,道:“小莺啊,你已经输到明年冬天了,这一局,和了也罢。”
“才不要。”
小莺瞪大了一双杏眼。
“说不定……这局能赢回来呢。”
我打了个呵欠,随她去。
小丫头已经悔棋成瘾,只可惜棋艺太差,被我杀得一路溃败,偏偏手艺越差的人瘾头越大,再这么下去,她后半辈子可就得换主子了。
“在赌什么?”
低沉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熟悉的温度搭上肩头,楚逍在我身边坐下,看了看残局,笑道:“小莺哪是你的对手?烟澜,你赢了她多少零花钱?”
我拈起一粒黑子在手中把玩,道:“又不出岛,要银两何用?”
楚逍沉吟了下,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问:“岛上的生活,可是太无趣了些?”
我赶忙摇头,与楚逍回岛已有一年有余,四季晨昏相伴相随,日子虽然平淡,却静谧温馨,对我这种过惯了刺激生活的人来说,可以随时随地舒展一把懒骨头而不必担心乱刀齐下,实在是上天垂怜。
楚逍揉捏着我的手指,问:“你与小莺赌了什么?”
“我输一局,带她出岛玩一次;她输一局,为我做一季宵夜,式样不许重复。”
我笑嘻嘻地回握住楚逍的手,又加了一句:“我会记得分你一份。”
楚逍先是讶然地看了看小莺,然后清清嗓子,低声对我说:“小莺连煮蛋都不会,烟澜,你亏大了。”
什么?我对小莺怒目而视,她面无愧色地做了个鬼脸,笑道:“谁教李公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奴家手艺不精,承蒙李公子不嫌弃,宫主莫怪。”
我不禁气结,什么不嫌弃?我分明是被蒙蔽了!
“看来,你是无聊太久了。”
楚逍来了兴致,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修长的手指划向我的虎口,一阵酸麻沿着手腕直窜上小臂。
我抽气,一翻掌甩开他的手,顺着他的肘弯滑过去,伸臂揽住楚逍的腰,与他依偎在一起,状似亲密,其实,他按着我的脉门,我触着他的丹田。
小莺对于我们之间这种随时出现的翻脸如翻书的情趣早已见怪不怪,为我和楚逍添了茶,收拾了一桌残棋便退下了,花厅中只剩面沉如水的楚逍,和无聊到想打呵欠的在下我。
“好想听小桃唱歌……”
我眯起眼睛,想起扬州城头牌歌姬的天籁清音,陶醉之下,嘴上一时没了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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