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茶不是传统的炒青茶,也不是北边烟熏的乌茶。
它要先晒青再炒青,还得揉烘,比高山毛尖有着更难的工序。
有时候白梓生偷懒不愿意上山去,就在茶房里看师傅们制茶,特别喜欢蹲在灶火边与炒青师傅说说闲话,因为那里最暖和!
炒青师傅的闲话总是离不开茶园,离不开莲花峰。
于是白梓生知道了佛手茶的由来,知道了青茶、乌茶与绿茶的区别,知道了天湖寺鼎盛时候有八个比丘,知道了不急小师父的身世。
是我错怪了他,白梓生想,原来他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
但是他可真气人呀!
刚过了谷雨,白梓生对每日学采茶制茶就有些腻烦了,干脆趁着风和日丽的天气在山里闲逛。
莲花峰山腰往下有一大片竹林,一直延伸至山脚。
白梓生有时干脆带几卷书去竹林里装模作样,美其名曰凉台把卷,其实更多时候是在凉亭里盖着书本打盹。
山间风过,竹叶清响,一片翠绿,令人好不惬意。
白梓生这日躺在凉亭里正犯春困,就听一阵哼哧声。
白小少爷往旁边一滚,看到小胖光头迈着小短腿扛着个小锄头拖着小簸箕从山道上下来了。
“哎,不急师父,你往哪里去呀?”
白梓生笑眯眯地探出头。
“阿弥陀佛,”
小光头把锄头放下,规规矩矩地合掌低头,慢吞吞地说,“吾名清安。”
白梓生看他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快要笑破肚皮了:“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小师父不必这样见外。”
小胖子摇摇头,指指脑袋:“清安尚未出家。”
白梓生对佛门之事并不熟悉,见他这样说才明白过来。
严格说来清安只是大和尚收养的孩子,年纪不到,就算受了五戒做了沙弥却也不可称为“和尚”
或“师父”
。
但白梓生是最为世俗的商贾子弟,他不理会这么多,依旧笑嘻嘻:“小师父终归是佛门中人,我这么称呼不打紧。
不知小师父要往哪里去?”
小胖子不会做口舌之争,只是又拿起他的小锄头:“去竹林,找笋。”
“你师父让你来的?”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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