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臣劝阻,称“不可爱之逾嫡,嫡庶不分”
,嘉延帝二话不说罚了他半年俸禄,让他致仕归田了。
太子党们一身虚汗,意识到此次事态严重。
嘉延帝寻仙问道、久不早朝,可雷霆手段却从未变过。
这些官员既选择了支持太子,就是早已将身家性命与前程赌在了太子身上,他日太子即位,便是他们加官进爵之日。
可若是这位祖宗出了岔子,那他们的仕途玩完了不说,连命都搞不好会搭进去。
说到底,这些危机,都是太子殿下认识那位伶人后导致的。
断了那伶人与太子的关系,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此刻,那些官员被堵在巷口,一个个义愤填膺,声称不见到太子殿下誓不离开。
其中有几位年事已高,是东宫的老辅臣,最是顽固不化很难搞。
侍卫长就快招架不住了。
他担忧地看向马车的方向,却也不敢上前打扰。
从昨晚起,太子就未合过眼,他从未见过殿下那般失态过,好在季公子找到了,可眼下惹了这么一大摊子麻烦事,在这里耗下去可不是个事啊。
长风卷着落叶从巷头扫到巷尾,印着酒字的旌旗在风中呼呼作响。
李长薄终于动了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心地睡过一觉了,他抱着清川,即便在这狭窄的马车里,即便就是这样单纯地拥坐着,也可以安心落意地睡去。
他知道,朝堂上定是一片混乱,太子党定是慌了手脚,太后的人也一定在火急火燎地寻他,而这小巷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定有无数支
利箭对准着他和季清川。
可此时,他只想抱着清川,在这狭窄的只有他两人的世界里,安静地呆一会。
“清川去哪了?”
李长薄仍在半梦半醒中,“孤找得你好苦。”
苏陌呼出一口气,缓声道:“让殿下担心了,是清川的错。”
“回来就好。”
李长薄用鼻尖蹭着苏陌柔软的,“别再丢下孤,别再消失,清川,孤快要疯了,孤再也受不了这个了。”
苏陌音色凉凉道:“以后不会了,殿下。”
李长薄低声喟叹:“真想这样一直抱着你啊,清川。”
“弁钗礼后,孤带你南下去寻医,清川不爱骑马,咱们就乘船一路南下,东南四十三州地,清川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孤陪清川去寻《广陵散》,去访海天佛国,去看寒山寺、西湖月,孤陪你青梅煮酒,陪你收集金石,陪你将《大庸舆图》一点点画满,清川可以为喜欢的每一样事物填上词、作成曲……清川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李长薄喃喃说着话,轻拍着苏陌的背,就像过去一般,一边安抚着季清川,一边说些漫无边际的话哄他。
仿若他真的会做到一样。
“清川想要闲云野鹤、游历山水,孤便放下一切陪你去,清川想要至尊权力、滔天富贵,孤便为清川去抢。
只要清川在孤身边,只要清川开开心心的……”
苏陌心口闷得难受,属于季清川的心脏再次有了反应。
原来他都知道啊,那些季清川曾藏在心中默默憧憬过的未来。
可李长薄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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