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
男人缓缓伸手揉了下眉心,声色在哗哗雨声中,似乎透着一股低哑,“没事,喝完去睡吧。”
他语速有点慢,要是平时,他说话一般很快,所以此刻一定喝多了,喝多才会说话有些变色。
桌上的酒瓶也是东倒西歪,地上都有。
谢唯斯都不知道他这里有酒,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喝那么多酒。
可能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往和他不认识;可能过去四年,他无数次、无数次在漫长的夜里无眠,然后就一个人在昏暗的空间中,喝酒到天亮。
谢唯斯跟他说话“我不困了,不想睡。
你去休息吧,去躺躺也行啊,四点了。”
聂云岂依旧没出声,沉默着。
谢唯斯微笑“不然你和我聊天好不好不要老是一个人待着,你有我的嘛,我现在在你身边呢,我陪你啊。”
她声音很是轻软,低低一道在雨声里划过,似乎能钻入人的心间。
聂云岂目光微微动了动,眼神似乎从醉意里聚焦起来,在黑夜里灼灼地盯着她。
两人无声地着对方,凌晨四五点的天因为雨,黑得不见五指,羸弱的壁灯光线与偶尔的闪电勉勉强强让他们清对方的眼神。
着着,谢唯斯往前一步,搂住他,把脸埋入他怀中。
聂云岂的身子微微一晃,很快,两人的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夜色中缱绻交缠在一起。
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从怀里蔓延起来,钻过鼻息。
聂云岂回神,从这场久违的温热里回神,马上伸手把自己抽身出来。
他扶着她的肩膀站好,“唯斯。”
他低头,唇角微牵了下,伸出手温柔非常地拍拍她的脑袋,“唯斯,哥哥跟你说过了,你是女孩子。
哥哥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睡吧。”
谢唯斯一眼不眨,红唇微动,“我不想睡。”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偏过了脸向无边黑夜,没再她。
一会儿,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也收回了,然后男人转过身,慢悠悠走到沙发处坐下,又去摸桌上的酒瓶。
谢唯斯瞳孔里的光芒一深,一动不动着他仰头灌下大半瓶的酒,而后人靠入沙发里。
谢唯斯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抿着唇,深深他。
男人安静着卧在那儿,好像已经融入漆黑的夜色中,忘了这边的人,忘了屋里还有谢唯斯;一会儿,他又伸起手,又灌下剩下的半瓶。
谢唯斯想过去,又脚步沉重如绑着块铁,走不动,似乎不想去阻止他喝。
他一连灌下整瓶度数不小的酒后,人放下酒瓶,仰头倒在沙发背上,没再有动作。
谢唯斯挪动脚步,走到他边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哥哥。”
他手微微一颤。
昏暗的深夜里,一声哥哥好像把在酒精里无限坠落的人拉了一把,他的思绪从广阔无边的黑暗往事里回了回神,没再往下疯狂下坠。
偏了偏头,到身侧站着的女孩子,着她精致的小脸上,微拧着的眉头。
聂云岂难得微微一笑,正面地朝她笑,语气很是温软地跟她说“唯斯,去睡吧。”
谢唯斯觉得他眼神已经涣散了,一瓶酒下去,人比刚刚还醉了好几分。
她坐到沙发,“我扶你去房间好不好哥哥”
他没说话,缓缓闭上了漆黑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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