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路边的界碑,心道,自己对此地的景况更不熟悉,但愿不要再遇到麻烦了。
牵着马走了一小段,他总算看到一个人影。
仔细一瞧,原来是个甲胄破败的兵卒,估摸是打了败仗的逃兵,要么就是掉队的散兵,战斗力约莫已消耗为零。
于是,快步赶了上去,捏着嗓子喊道:“兵爷,您慢走啊!
奴家在路上捡到一匹无人照看的马,这是兵爷的马吗?”
这个兵卒果真回头,眼珠子一溜,笑道:“对对,这真是我跑丢的马。
嘿,真是多谢你了。”
说着摇摇晃晃地就要过来牵马,结罗手臂猛地向上一扬,缰绳迎着他的面门就飞了过去。
一声惊叫传来,结罗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这兵卒原本身上有伤,被这么一折腾,竟一下子厥了过去,不复醒转。
结罗一看乐了,赶紧把他拖到路边的矮树丛里,扒了甲胄,脱下短衣长裤换到自己身上。
没有外衣,仍然显得奇怪,但结罗也顾不得这些,草草把女人的发髻给拆了,把头发高高拢起,绾了个男子式样。
抬手摸了摸人皮面具,迟疑了片刻,决定就这样罢了,免得这副容貌再给自己添乱。
赶紧抱着睿儿回到锦阳郡的官道上,往前奔走。
渐渐的结罗发觉困意袭来,身形有些不稳。
浑浑噩噩走了一程,冷汗直下,体力不支,正欲寻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身后传来了汹涌如潮的马蹄声。
声声震心。
遭了,怎在这时遇到官兵?结罗一埋头,抱着睿儿向前方的林子跑去,可是脚步再快也不急身后宛如神龙摆尾腾空而降的箭!
一只箭顺着他的发髻掠过,扬起一阵阴冷的风,“噔”
地一下,扎入他脚下的泥土。
好凌厉的箭气!
倒吸一口冷气,结罗不敢再跑,只好转过身来,抱紧睿儿,迎面注视着这群人马奔腾而来。
一百多号人策马停在他的面前,随即,数十个轻甲骑兵朝他张开了弓。
看到结罗未有丝毫畏惧,其中一人拍马上前,眉宇之间英气流转,神情冷毅,朗声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穿着与我兵卒相似,却失了甲胄?”
挑眼一扫,看到结罗怀里的孩子,眉头又紧蹙一分,追问道:“又怎么会抱着孩子?快从实招来!”
分明心虚,面目却坦坦荡荡,结罗敏锐地感觉到此人眼中杀气腾腾,深知若自己稍有差错,性命堪忧。
反正人皮面具看不出脸色变化,结罗大胆地仰起头,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拱手回道:“不知诸位是哪里来的队伍?我是泗水县的弓人,前些日子家中来信,说妻子病逝,可怜老父老母老迈,无法照看不到一岁的孙子,我又在军中服役,只得抱着儿子带回泗水县,想过继给县令大人家的管家。
岂料路上遇到土匪,丢盔弃甲,才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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