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愈发不舍,宝贝便愈发催促,甚至生出无边灵性,于识海中打落云中子的念头,操纵起了他的身体,犯下诸多恶事。
到最后大起大落,云中子竟是无奈之下,自绝经脉,坐化而去。
“余修炼五百余载,已大满足……唯微微、凡儿、婷儿等人,萦绕心头,难以释怀。
另有青鼎,不知如何处落……便交予族兄手上,重重锁于庭落深院,永不得动……幸而青鼎挑剔,非纯血者不得轻碰,吾荆家千年无忧矣……”
吾荆家……
吾荆家——
吾荆家?!
谢开花吃了好大一惊,手上一软,那片薄薄的绸缎布片便从他手里飘然落下,轻轻掉到地面,溅起了一点点细小灰尘。
白芍正好转过头来,见到自家主人瞪大了眼睛,一副见到鬼的样子——不过谢开花见到鬼应当也并不害怕才对——不由出声问道:“主人,出了什么事情?”
谢开花却不答话。
白芍只好又问了几遍,甚至飞到谢开花跟前,拿翅膀往谢开花脸上很拂了几拂,谢开花才讷讷地回过神,两眼呆滞地望向白芍,嘴里喃喃道:“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可能?
白芍或许是呆了点,但也没有那么呆,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低头一看,就见到那零落在灰尘里的绸缎,有心想捡起来好好看看,但一方面白芍不大识字,是半个社会主义好文盲,另一方面谢开花不允,它也不敢私自行动。
只能扯开话题:“主人,这洞府里空落落的,有什么好宝贝,应该也都被搬空了……”
谢开花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他现在倒知道,这地方也不是被人搬空,而是本来就没什么东西。
云中子是特地找个地方自尽的,没必要把身家性命也一起搬过来,还不如留给后人,留给家族——
他又浑身打了个寒战。
“主人?”
白芍歪歪脑袋。
荆家……难道真的是荆山家里?总不至于、总不至于这样巧合!
还有那样宝贝……那青鼎,那青鼎,究竟是什么东西?
非血脉至纯者不得用——
谢开花无端端想起来荆山锁骨那里被映晒出来的小鼎的痕迹,只觉得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一整个透心凉心飞扬。
他忽然十分想去看看荆山如何了。
即使明明知道,荆山还是正常得很,什么事情都没有。
谢开花一把抓住白芍,话也不说,脚一蹬就冲出了洞窟,随手一挥,身后的洞府轰隆隆几块偌大的石头砰然落下,将藤蔓堆积的洞口全部填满,再也见不到一丝缝隙。
夜色冰凉如水。
谢开花在黯淡星光下发力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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