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公堂,往后院里走。
这院子里应当就是原先县令与其家眷、下人等起居之处。
正屋左右连着两个厢房,中间儿一个小院子,院子中间有棵枯树,旁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眼看着比叶府后院下人住的地方还要小上不少,甚为逼仄。
赵宝珠却并不担心,他就赤条条孤身一个人,这几间屋子绰绰有余。
他走上前,准备想看看主屋里头怎么样、能不能先将就一晚,便上面推开门去。
这些屋子的木门也同府门一般年久失修,一推便嘎吱作响,赵宝珠推开门来,迎面便就是一阵飞尘粉末。
他不禁皱眉闭上眼,呛咳了两声。
黄昏自他身后撒入门中,赵宝珠用手在面前挥了挥,才睁开眼来。
哪知他这一睁眼就吓了一跳——这屋里竟然有人。
之间不远处的榻上黑乎乎地蜷缩了一团人影,看身形似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正贴着床脚睡得正香。
赵宝珠一时怔愣,这屋里怎么会有人呢?
就在这时,不知是否是被他刚才发出的声响弄醒了,那榻上的人影动了动,缓缓转过身来。
接着,他像是在模糊中忽然看到门口背着光影占了个人,动作一顿,接着骤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你你——”
赵宝珠看着那少年如鲤鱼打挺般’嗖’地一下坐起来,黑乎乎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惊恐道:“你是什么人?!
怎么在这!”
赵宝珠皱起眉:“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是谁?在这县衙里做什么?”
那少年愣了好半响,接着忽然从床上蹦下来,拿起一跟枯树木棍指着赵宝珠瞪眼道:“你出去!
退后!”
赵宝珠这下是真惊诧了:“你干什么!”
他没退后,厉声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那少年穿着身粗布麻衣,看着十二、二岁的年龄,身量不高却分外很结实,颇有架势地将木棍在面前挥舞,抬高声音道:
“我什么都知道!
你一定是官府派来的、要赶我走!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
赵宝珠看他满脸涨红,一副听不进去话的样子,怕他用树枝子伤到了自己,拧眉道:“我没说要赶你出去,你冷静一点,先把东西放下。”
那少年自是听不进去,见赵宝珠堵在门口没有走得意思,怒喝一声,竟蛮牛似的冲了过来。
这小子!
赵宝珠高挑起眉,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少年的臂膀,脚下往他的后膝一踹,当即把人按在地上制住。
少年’哎呦’了一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两臂都被折在后头,动弹不得了。
赵宝珠哼了一声,呵道:“撒手!”
随即往少年手腕上一按,少年吃痛,立即将木棍扔下了,嘴里吱呀乱叫喊疼。
赵宝珠竖起眉毛,呵道:“服不服?”
少年疼得眼泪汪汪,赶忙讨饶道:“我服、我服了!
大爷、大爷求您放开我——”
赵宝珠冷哼一声,放开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那少年站起来,像是被他打疼了,委委屈屈地抽泣起来,感到赵宝珠在看他,立即低下头用袖子抹脸。
赵宝珠一看,便瞅见他袖子上有好几块补丁,心里便软了软,缓声问:“疼了吧?怎么话也不问一句便打人?”
说罢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道:“你可是这里之前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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