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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大早,我们就听说了当地煤老板死在了井下的消息。
等我们抵达现场抬着他的棺椁走到井底,怎么也无法再往出踏一步时,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井上围观的人们都说,这是死去的煤矿工人报仇来了。
更有一些老人,咋咋呼呼:头七要是不把煤老板的尸体带出来,这里的所有人都要陪葬!
“奇了怪了!”
对于老人和工人的话,我们自然是不信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们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放下棺椁,人上去。
然后我们一个个脏兮兮的身子贴在一起,好容易挤上猴车来到地上,煤矿里又脏又乱的,还时不时有异响。
得亏现在老板死了,家人要料理后事,这儿不得不停工,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一群人哗啦啦地去阴曹地府给他陪葬了。
“要不是这煤老板给的钱多,鬼才愿意冒这个危险!”
我盘腿席地而坐,点上支烟,屁股后面跟着我的是个十五六的小伙子,因为太瘦了,我叫他猴儿,猴儿跟我干白事儿有些日子了,算我半个徒弟。
猴儿也坐到我旁边,从我烟盒子里抽了一根:「师父,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这地儿闹鬼呢?」
我吐出个眼圈:「闹球的鬼,干我们这行的夜路走多了,还怕鬼哩?」
猴儿一拍大腿:「那你说,为啥咱们哥几个,刚从地下走到井底,就走不动了?我可没偷懒啊。
」
我猛吸口烟:「没说你偷懒,哥也走不动。
那腿就跟水泥糊了似的,抬也抬不起来,肩膀上那棺材架子好像也变重了。
」
我抬头看看天:「这地方,有点邪啊……!
」
眼看天色黑了,我也不敢在外边多坐,叫上猴儿,先在人家给我们安排的矿区宿舍住下。
这棺椁没给人家抬出来,明天还得继续下井。
庆幸的是,这家老板娘不错,不光没有催我们,还让我们慢慢来。
也是,如果他们不害怕的话,就不会请我们来专门往出抬了。
因为宿舍床位不够,我俩跟其他人不住一起,反而跟矿区看门大爷窝在一个屋。
大爷睡里间,我睡外间床上,猴儿睡地上。
躺床上半天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猴儿又皮实,非要扯着我聊天。
「师父,你说为啥这老板能死到那下头去?他又不是工人,还用下井哩?」
关咱屁事?
我正思索着怎么说,大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了。
「听说他是半夜梦游自己下去的,不过有人说,他是被以前工人引下去的,这都是报应啊……」
我皱了皱眉,来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这些啊。
如果这老板真的有问题,那我还来出这趟事儿,我不纯有病啊?
猴儿蹭地一声从地上坐起来:「不对,大爷,如果是梦游的话,他咋还能穿戴好那些东西下去呢?那尸体又是工作服又是胶鞋的,比咱成心想下去的穿的都全活。
」
大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猴儿又一副“被我问住了吧”
的样子,喜滋滋地晃着脑袋。
我翻了个身,这样说来,要么是他主动去下井,要么就像大爷之后说的,是……
大爷和猴儿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像比赛似的,一浪接一浪传来,我心烦意乱,蒙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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