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族南湘楼有个疯婆子。”
裴非衣冷了目光,“当初那个南宫人供家族驱使,冒着神魂损毁的风险也要带着含上古诅咒的妖王血挤进裴氏。”
接望瑕门黄级任务时,她趁机将余下的妖王血归还给南宫家族旗下的南湘楼,为此还和神志不清的老婆子周旋了一个时辰。
为了家族兴衰荣誉,和所谓仙族、第一修士挂上钩,沽名钓誉。
让自己承担修士几百年寿命痴呆疯魔的结局,值当吗?
她看着昔日富有天赋的女修痴傻不堪的模样,被养在南湘楼里,看见她来,嘴里只含含糊糊地念叨:“我的……拿妖王血……换族人……蓬莱仙!”
不。
从出生就定好你的未来、你的命运。
重复的每一日,毫无理由承担苦难与妥协,世人不会记住你的名字。
值得吗?
不。
踩在不知名人群的累累白骨上,压榨骨髓挤出供你成长的沃泉,可以吗?
只为了浩瀚不定的飘摇之道,要付出彻底的自我吗?
不!
修士冲冠眦裂:“那位是我族功勋,岂容你这目无王道、雕心雁爪的女修诋毁!”
若是只毁掉一个小有天赋的修士便能挤进传闻中的仙族遗脉,那是再值当不过的事!
众人应他,纷纷拔剑待战。
黑压压的人群汹涌,一片风刃擦过裴非衣的脸颊,她侧,一缕碎落下来。
碎极慢坠落,稀薄月色下,人身上似乎蒙了一层看不真切的淡白影子,如同幻境。
遭偷袭,面前的女人反而微笑起来,身子偏向商翊,神态轻松自如,胜券在握。
商翊拢在袖袍的手停止了施术。
阵已布好,只需裴非衣运用异火一击,仗天崖便会从中部断裂。
“是啊。”
裴非衣右手挑起剑尖一缕火苗,漫不经心地吹了口气,“修士就该素缟辟谷,整天跟死了亲戚似的过日子。”
火焰熄灭。
触之则焚烧人与魂魄的火焰在她手中不过是个逗人玩似的玩具。
弱水,异火,都是杀器。
对她而言不过寻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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