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个无比怪异又可怕的念头,他宁可是她蓄意挑衅,也不愿她这样想自己。
皇帝靠在椅背上,在长长久久的静默后,忽而带着疲惫出声问李顺祥“朕在她心里,就是这种人”
盼着她死,他图什么
李顺祥浑身一个激灵,这话他该怎么答幸而皇帝本也没想要他回答,挺直脊背重新把折子拿起来,了两行,没头没脑的郁气更明显,涌到嗓子眼,闹得他忍不住骂出声。
“写的都是什么不知所云,通篇废话”
发泄般把折子扔出去,到底也没能缓和过来。
皇帝坐不住,站起来在西暖阁里来回转了好几个圈子,瞧着郁郁不得解的模样。
李顺祥得都替他牙疼,心道您这是何必呢,姑娘不喜欢钟,再送两样别的不就成了。
堂堂的天子,大庆的皇帝,什么好东西拿不出手
李顺祥还跪着,悄悄直了直腰身,略让自己松快些。
揣度着提醒“皇上,奴才见县主倒很喜欢珍珠的模样。”
“珍珠”
皇帝整颗心一松,嘴上却不肯放过,嗤笑道“她喜欢不喜欢,与朕有什么相干”
话虽如此,他又踱步了两圈,忽而扬手“你去,把那支镶珍珠和红宝的松鼠金簪拿来。”
嚯,真是大手笔。
李顺祥记得那支金簪,也是前朝留下来的老物件了。
相传是前朝一个皇后在册封礼上戴的,意义非同凡响,从前是在太皇太后那里收着。
太上皇多重西太后,就那样也没把这支簪给她。
今上多年不封后,太皇太后心里着急,把金簪送过来,暗暗
地催促他。
李顺祥也想过,按着皇帝这样不贪美色,兴许一辈子也用不上它。
未料到,这会子竟请它出来了。
皇帝没心思折子,正擎着茶吃,见李顺祥捧着个紫檀镶嵌天竺水仙图的长拜匣进来,当即放了茶盏接过来。
打开了,但见里头是支赤金长簪,顶头嵌两枚红宝石,一枚碧玺,另有两枚圆润的珍珠。
簪头雕成树枝,一只赤金松鼠立在上头。
瞧着干净明快,简单质朴。
皇帝见了很满意,在手里过了一回,才交代李顺祥“送到秋鸿殿去,就说朕”
他轻咳一声,似有些不大好意思,面皮略略发红“就说朕并非蓄意,一时没想那样多”
真是越活越回去,做了最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要回过头来向个小女子讨饶,这是什么道理。
皇帝为自己叹息,阖上拜匣送到李顺祥手里“去罢。”
这差事难办,但若办好了,就能让皇帝高兴。
故而李顺祥迎难而上,并没假手于人。
匆匆往秋鸿殿来,想要讨个头彩。
李顺祥到秋鸿殿时黛玉正写家,林林总总地把事情写与贾敏。
令也告诉她,叫她不必再想着与贾府定亲的事,皇帝已经明令禁止,这桩婚事必定是不能成了。
写了信对着愣愣地出神,虽写好了,却不知怎么才能送出去。
问兰陵,兰陵想了想,才说“奴才们每月初二能在神武门西边会见亲人,若有主子赏赐的东西和例银,也能隔着栅栏送出去。
县主是主子,和奴才们不一样。
但这也不是难事,县主只管和太皇太后说一声,自然有人去办这事。”
正当此时,李顺祥送东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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