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季尚德碌碌无为,只在朝中领了个闲职,此生干过最为明智的事便是娶了老镇国公为他选的谢氏女。
虽然祖上位列三公,但传到季尚德这一代的时候,府中情况其实只比忠武伯好了一点。
不过府中老夫人还健在,有季渝宁管家和谢家的帮助,也不至于入不敷出。
他够蠢,又很幸运,前有祖荫庇护后有岳家扶持,自己还威胁不到什么人,再怎么样,做个富贵闲人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争权夺势的时候,没人会对季家出手。
但这也意味着,若风雨再来,无一人能庇佑镇国公府,无一人可担起掌舵之责。
“若我是男子……罢了。”
季渝宁笑叹了一声。
听梅以为她是伤心了,愤愤接话:“若小姐为男子,便是实至名归的世子,也不必为婚事和身份所累了。”
季渝宁被她逗乐了,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幸好,她不是。
季渝宁可从来都不想来担这个责任。
若不是她现在还需要镇国公府的身份地位,就府里的那些烂账坏账、刁蛮下人,还有数不清的姨娘,换谁来都受不了,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季渝宁盘算了半天,心下已明了,她开口:“听竹,你过来,其他人现在去吧。”
这便是有任务要交代了。
众人退下后,沉默许久的听竹突然动了动,下定决心一般,跪在了季渝宁面前:“主子,其实您现在依然可以和老太爷一起回江南。”
季渝宁盯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站起来身来,伸出的右手轻轻搭在听竹的肩上:“听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我已经亲自回绝过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提起。”
“可是姑娘,京都危险重重,那忠武伯绝非良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离开,一劳永逸。”
听竹抬起头,看向季渝宁的眼神尽是恳求。
季渝宁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晦暗不明,是听竹看不懂的情绪。
“听竹,你护我多年,我也不愿欺你。”
季渝宁弯下腰凑到听竹耳边,声音很轻,“自由固然好,但此时离开也只能逃避一时,这不是我想要的路。”
她直起身子,向后倒退一步:“再说了,谁说的去了江南就是一劳永逸了?无非是从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并为嫁给另外一个不喜欢的人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选择一个对我帮助最大的人呢?”
她话说的直白,一下次把听竹钉在了原地。
“你放宽心,忠武伯我自然不会嫁,谢家我也不会连累。”
季渝宁面上带了些嘲讽,“我要选的,另有其人,并且只能在京都。”
从前她选了陈王世子,确实有借他回归江南故土、偏安一隅的心思,可如今灾祸都找到头上来了,她也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一些。
听竹哑了许久,还是不死心:“姑娘为何不联系表公子?他必是有法子的。”
此话一出,屋内突然又变得寂静无声。
季渝宁站在原地,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俯视着听竹,面上是罕见的冷漠肃然:“听竹,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现在只有我一个主子,若是再提到旁人……”
“我便送你去见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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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外面风大,您为何不进屋去?”
“无事。”
披着一件外袍的谢凭序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他的面前摆着一碗按着热气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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