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着,眼神已经飘向楼下的方向。
余参卿心领神会,沿着他的目光往下一望,正是那位说书先生。
虚老板端起茶杯:“你且听一听,他现在讲到哪一出了?”
余参卿扯了扯嘴角,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竖起耳朵来细细地听了一阵。
没一会儿,他回过头来说:“如今正说到,那李大人收拾家当,真要告老还乡去了。”
“原来是说的李大人吗?”
虚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我还以为说的是谢大人呢。”
余参卿一下子站了起来,低着头告罪:“是属下失职,未能管好酒楼,险些酿成大错。”
“还不赶快换一出戏去。”
虚老板冷下脸来,“我还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居然敢让人妄议朝政?你真以为那些人是好欺负的?”
余参卿冷汗满头:“请主子恕罪,是属下一时糊涂。”
“滚下去吧,把这件事处理干净,我可不想去京兆尹捞你。”
虚老板叹了口气,眼看着这个不省心的下属连滚带爬地出了包间。
没过多久,楼下的说书便换了一个本子。
听梅弯腰凑到自己“公子”
身边,轻声问道:“姑娘,那个就是你手下余管事?怎么这样年轻。”
“别提了,那老的做假账被我给踹出去了,新的这个才顶上两三个月,自己也焦头烂额的。”
季渝宁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头疼。
她原先打算过日后回江南展,也准备将这玉满楼出手了,当时只顾着应急,便破格提拔了余参卿,谁想到他剑走偏锋,做事如此激进冒险。
也正是因为放心不下,她今日才特意和听梅乔装打扮了一番,改了样貌过来看看情况。
“幸好今日来走了一趟,我还真不知道会他会闯出什么祸来。”
季渝宁无奈地说着。
如今朝中局势依旧动荡,昨日才几家过火的书铺被查封。
在这种节骨眼上当出头鸟,也不知道说他勇,还是说他蠢。
最紧要的事情解决了,季渝宁也没再多留,又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悄悄地从后门出了玉满楼。
听竹架着马车早早地候在不起眼处,接应上她们便往下一个目的地赶。
等马车在凌琅阁前停下的时候,季渝宁已经变回了姑娘的打扮。
这次出门是借了与詹颂月有约的名头,季渝宁也自然还要换回季大姑娘的装束去见人,就带了最手巧的听梅。
虽然此刻的季渝宁只来得及添了点淡妆,却丝毫不减她的容貌。
“我们进去吧,詹姐姐该等急了。”
她笑着拉上听梅,径直地走进了店里。
凌琅阁并不是京都里最大的饰铺子,但它家的饰头面做得极其精细灵巧,款式也新颖别致,在京中贵女圈中颇受追捧,总是一钗难求。
季渝宁进了门,便有专人接待着,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一路进了朝南的雅间。
屋里摆着一张宽大的长桌,如今桌面上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饰头面,金银宝石,一应俱全。
桌前,詹颂月斜靠在椅上,懒懒地打量着满桌的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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