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九娘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刘妈妈心下猛的一跳,随即想到九娘不顾一切的喝下热油的那个画面,刘妈妈便是再觉着九娘小小年岁,心思不该如此,也还是觉着九娘再好不过了。
叹了一声,刘妈妈虽然一颗心偏着九娘,却也晓得再容她说下去,便又该激起她那阴暗的心思来,也便改了话头道
“张娘子说了,姑娘每日抹几遍那祖传的药膏,左不过一月,不论是嘴里头的伤还是手上伤也便就好全了。”
“只不过,这养伤的一个月,姑娘每日只能吃些清粥小菜,还得吃饭便服汤药,可怜见的,便是女学也去不成了。”
听到女学去不成的那一刻,九娘心头莫名闪过一丝的欣喜,也便应了句
“女学去不成倒是再好不过的喜事了,若然可以,我便一直在屋里养着伤才好呢!”
见九娘越说越不成样子,刘妈妈叹了口气,心里自来晓得她,惯是个喜欢窝在如意居里头养兰花的,只不过,再想到那些被糟践的兰花,刘妈妈也便替九娘委屈了一番,也就岔开了话头。
“此番迎喜手上烫的也不轻,虽说以她的身份不缺药膏使,可,姑娘半点表示没有,只怕会让人说嘴,不若姑娘送些张娘子开的祖传药膏,再赏些汤药补品,也算全了姑娘的面子。”
刘妈妈一心为九娘打算,想着迎喜手上那两块鸽子蛋大小几乎脱了皮的烫上,一来不忍,二来,毕竟是九娘撞了那么一下所致,倘半点安抚没有,只怕心里会留根刺,日后没得在钱氏面前说九娘的是非。
但,九娘听了刘妈妈此番主意,只冷森森的哼了一声
“哼!
她算个什么东西,我便是东西再多,烂了坏了也不给她半点。”
瞧着九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刘妈妈怔了片刻,也便好笑道
“姑娘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迎喜平日里待人都是笑脸迎人,待姑娘也是一团和气,从不揽是非的,此番她手上的伤,毕竟因老奴与春草而起,她又是太太能说着话的大丫鬟,姑娘可不能左性了。”
哪里晓得刘妈妈不劝还好,这一劝,直劝的九娘横眉倒竖,眼里更是透出丝丝的怒气与阴戾
“我怎般就左性了,她们那帮子人,哪一个不是父亲与母亲的帮凶打手,只一个吩咐,也不论谁是谁非,立时便去端了热油来,要不是我阻止了,现在只怕你们两个的命都不晓得在不在了。”
“我当时只喝了那么一小口,便觉着痛的快死了,父亲与母亲却还让你们两个喝下那么一大碗的热油,更是说的好听,留你们一命,当真将一碗热油喝下肚,痛都痛死了,便是张娘子再有祖传药膏,又哪里能抹到肚子里头去,只怕你们两个都是要死的。”
九娘气呼呼的说了一通时,早已涕泪交纵,而刘妈妈与春草也禁不住热泪滚滚,三个人抱头痛哭了一阵之后。
刘妈妈一边打了水来替九娘擦脸,一边还是软着声音劝道
“姑娘听我一句劝,此番我与春草有错在先,老爷跟太太毕竟是姑娘的嫡亲的爹娘,只有为着姑娘打算的,姑娘哪里好记恨自己的爹娘的。”
刘妈妈半点不给九娘说话的机会,一边拿湿了的帕子轻柔的擦拭着九娘嫩生生的脸,一边继续往下道
“且不论迎喜,便说说钱婆子,今日倘不是得了她的情,只怕姑娘这热油也是白喝了一遭,我与春草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那么多只耳朵听着,钱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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