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海也眼尖的注意到他的嫁衣不合身,不知皇帝是从何处弄来的成衣,除了颜色是红的,其余皆简陋不堪,未绣鸳鸯或牡丹。
男子的嫁衣本该自己亲手缝制,君怀伤仓促嫁过来,断无机会在牢里绣嫁衣,而且他只精通舞刀弄枪,够呛会刺绣,穿这样的嫁衣也不奇怪,可这是折了王爷的脸面。
季澜海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江徽司的神色,王夫生得五大三粗,王爷定会不高兴,盛国男子以纤瘦为美,男人长得强壮并非好事。
眼见王爷面色更加阴沉,无疑是她怒的前奏。
江徽司兀自端详着君怀伤,殊不知在外人眼中她都要疯了。
不得不说,君怀伤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正合她心意,一直以来,她没见过相貌如此对她口味的人,她隐隐忆起原著中对君怀伤的描述。
颜如朝霞,剑眉星目,傲骨嶙峋,其身姿挺拔,宛如青松,足下生风,令人望而生畏。
江徽司觉得书中写的不够,真正吸引她的,是他那双墨黑深邃的眼眸,眼瞳中藏有千般情绪,是战场上挥斥方遒,却因奸佞之辈,折了腿,锁在牢笼之中。
三个月的酷刑,他还是褪不去一身傲骨。
他像狼群里的头狼,纵使身上伤痕累累,却不肯屈服于任何人,即便折断了骨头被铁链捆住手脚,还会拼尽全力爬上狼群的顶端,成为头领。
如今,他穿上粗糙的嫁衣,强忍着屈辱,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她的折磨。
君怀伤也在审视江徽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她颐指气使地厉声训斥下人,他只觉得反胃。
此等心浮气躁、喜怒无常之人,不配成为他的妻主。
坊间传闻,潇王相貌丑陋,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且一肚子坏水,疾病缠身,命不久矣,仍旧残暴不仁。
他在牢中便已知晓,皇帝绝不会好心放过他,皇帝要的,正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潇王的院子里,每月皆有男子死状凄惨地被抬出去,她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上吊、断臂、剜心,哪个不够惨烈。
他清楚看到了她的轮廓,他想象中的江徽司,应是坊间传闻的模样,可如今,他只看到了她周身流露出的威仪与冷冽。
与传言大相径庭,她有一双狐狸的眼睛,狭长摄人心魄,犹如上古神话中的魅狐,一旦被它瞧上一眼,便会失了心智,无法自拔。
似是久病所致,她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白得不像女子。
君怀伤在军营中见过的女人,个个面容黝黑,哪有如此白皙之人?
已经开春了,她还披着披风,披风下的身躯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精致的五官镶嵌在那张清隽的脸上,如同谪仙降世。
屋外的春雨还在不停地飘洒,打在瓦片上,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幽怨的哭泣。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当啷”
一声,玉如意连带着盖头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望着破碎的玉如意,江徽司愣了一下。
她不是故意扔的,只是手突然脱力,但屋里的人不会信,她也没必要解释什么,权当她是故意扔的,故意让君怀伤难堪吧。
江徽司索性破罐子破摔,鞋子踩过红盖头,径直走到桌边坐下,阴冷的嗓音从薄唇中响起:“不是还要喝合卺酒吗?都愣着做什么?”
季澜海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吓得两腿直打颤,一时之间竟忘了如何开口说话,双手哆嗦着将君怀伤的轮椅推到桌边。
这玉如意怎就碎了呢?玉如意乃珍贵信物,寓意吉祥如意,与王爷的幸福息息相关,如今摔得粉碎,可如何是好啊。
从玉如意碎了的那一刻起,君怀伤便不再抬头。
他低垂着眉眼,将所有情绪深藏其中,唯有周身凛然的杀气还在。
江徽司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合卺酒,心中有些苦闷。
她执起其中一杯酒,摇晃了一下,酒香四溢,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清浅的光泽,晃动间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君怀伤不是会饮下合卺酒的人。
他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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