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直起身,了她的面容,问道“陛下如何来了”
刘藻指尖微颤,心想,谢相是忘了数日之约吗她轻声道“朕就来,就来。”
谢漪了眼她强压失望,极力装得若无其事的面容,眉心动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忍。
四下还有其他大臣,听闻陛下驾临,都出迎拜见,刘藻耐心等他们见过礼,方摆手道“众卿自去忙,朕随意。”
纵是如此言说,大臣们也不敢将皇帝撂在此处就退下,只候在原地,不说话罢了。
如此一来,就更不好说话了。
刘藻顿觉窘迫,左右了。
她今日来是为一个答复,谢相忘了,她本就觉得难堪,四下却又围满了人,就如她的难堪被无数人围观,瞬息间放大了无数倍。
“陛下入内坐坐吧。”
谢漪说道。
刘藻立即颔首“好。”
谢漪将她领入自己那间屋舍,大臣们就被阻隔在屋外。
这是谢漪处理案牍的地方,舍中摆了几个架,架上齐整地堆了许多竹简,每道竹简上,都垂下一条白色的短布帛,上头以墨写了地名。
刘藻便知这是各地送上的重要公文。
她在室中环视一圈,走到窗下的榻上坐下。
此处应该是丞相平日待客所用,哪怕在一室之中,这一处也比其余地方安逸清闲得多。
她坐下了,双手安分地摆在膝上,目光也甚拘谨,轻轻地扫过眼前诸物,便望着身前的案几,不再乱了。
像一个头一回往生人家中作客的孩子,懂事乖巧,又使人心疼。
谢漪曾想过,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后退了,不会让陛下受委屈,可到头来依旧是她的迟疑,让陛下难过。
“陛下。”
刘藻转头她,眼中带了询问。
谢漪神色微缓,与她道“臣去外头一。”
什么她没说,刘藻便也没问,只颔首道“卿去。”
谢漪推开门,出去了。
刘藻着她的身影消失,挺直的脊背就弯了下来。
谢相真的忘了,她来错了。
真的是一场空欢喜。
刘藻轻轻吁了口气,又站起身,在室内随意地走动,借此来调整一下心情。
谢相既然许下数日之约,可见心中也是有过动摇的,她动摇过要不要喜欢她。
不论她眼下是真忘了还是避开不提,又或是数日不够,她还需再多几日来权衡,她都不该与她为难。
她再等一等就是了。
刘藻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在室中踱步。
她踱至案旁,到案上有尺牍,应当是谢相在写信。
她瞥了一眼,便转开眼去,正想走开,但那一眼中,隐约有“巩县”
、“宅邸”
等字样入目。
刘藻咬了下唇,了眼门口,将尺牍拿起,飞快地扫了一遍。
是谢相写给家臣的信,令在巩县为她打理封地的家臣修缮宅邸,以便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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