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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嗡鸣声从脑内响起,也许是体内敲响的钟声、也许是脆弱的大脑在尖叫、也许是耳鸣带来的体内一切声音的放大。
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觉得此时此刻置身于空茫的空间中,马上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去。
可身体上的疼痛又是那么具有存在感,血液沸腾着、骨骼颤栗着、神经跳跃着,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地泛起止不住的颤抖疼痛,牙齿磕磕碰碰,双目如火烧般,泪腺却被无情堵塞,于是只能目眦欲裂,承受来自全身器官的背叛。
她的手指用力抓过桌面,最终什么都没抓住,只能死死地扣进掌心的血肉里,血液顺着掌纹留下,在桌面上一滴一滴地汇聚,指节苍白泛青,不受控制地抖动,沾着血将桌面蹭得一塌糊涂。
她窒息着颤抖,仿佛濒临死亡。
这持续了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在本人看来,是相当漫长而痛苦的一段时间。
以至于痛苦真正停歇时,她仿佛仍旧处于疼痛中,肌肉不自觉地绷紧、手指颤动、大脑余音未绝、窒息感缠绕于脖颈。
冷汗几乎将她打湿。
林风笛靠在轮椅上急促大口喘气,她疲惫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时钟上,确定了这一次发作的时间,便闭上眼睛,在余痛中将刚才的感受全都回忆了一遍,仔细分析每一种症状可能的成因,再组织好语言。
她的体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于是只好安安静静地躺在轮椅里,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将她的面容照得如纸一般苍白,好像随时能够化在阳光里。
但这阳光确实给予了她温暖。
林风笛睁开眼睛,慢吞吞地把自己用力过度的手打开,指缝里留了血,指甲也被血勾勒得清楚。
她昏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有些想直接躺下去睡一觉再说,但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攒起力气给自己倒了水,抖着手把自己处理好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随后重新返回到桌边。
阳光正浓烈。
她想睡觉,但休息了一会儿,还是撑起来把症状全部记录好,边记边在旁边写可能导致这种效果的原理,又根据原理去找符合条件的药剂。
没想到越写越有劲。
等到林一回来时,她已经到上手调配的阶段,余光见到好帮手进门,立即差使道:“帮我把第二个架子第三层左数第四个瓶子拿过来。”
林一照做,将一瓶药剂放到她手边,看着她白得不正常的脸,转身去煮药,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却突兀地停下了脚步,随便找了张没用的草稿纸,卷起来把垃圾桶里的东西翻了两下。
他看到里面有被刻意藏起来的沾了血的纸巾,不止一张。
“小姐……”
他回头喊。
他家小姐忙着把药调配起来,暂时没时间理他。
林一注意到她的手拿着滴管时无力地抖个不停,连手指都透露出一股死气。
“小姐。”
他走过去接过滴管和锥形瓶,问,“要加多少?”
林风笛放下手,道:“两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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