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奕反锁好门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她歪头看了好几眼客厅的布局,隐隐约约觉得跟次相比有些不太一样。
唐予奕并没有多想,生怕后面的俞叔俞婶追来,蹬蹬蹬地爬了楼梯,她凭借记忆走到了傅庭白的卧室门前,干脆利落地伸手推开了房门。
“砰”
的一声,唐予奕推门的力道很大,门在墙撞了一下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屋子里的光线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黑暗中能勉强看出躺在床盖着被子的那人动了动,沙哑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俞叔?你这么慌张干……”
“啪”
的一声,唐予奕按开了卧室的灯,瞬间亮起的刺耳灯光打断了傅庭白还未说完的话。
趴在床的傅庭白伸手虚虚地挡了一下头顶刺耳的光芒,他这一伸手,身后的被子往下滑了几分,露出了背一些交错的伤痕,有的伤痕刚刚结痂,颜色很深,看起来触目惊心。
也有旧伤只留下了肉粉色的伤疤,新伤旧伤交叠,傅庭白的皮肤偏白,因而那些伤口在他身看起来格外明显。
唐予奕看着傅庭白趴在床的样子,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滚落,傅庭白似有所觉,右手撑着床回头看了一眼。
“糖糖!
?你怎么会……哎,你别哭啊!
!”
傅庭白脸的惊讶还没成型,在看到唐予奕的泪水之后瞬间换了无措慌张的表情。
傅庭白撑着床就要坐起来,唐予奕反应过来,她走向前按住了傅庭白的胳膊,声音微微沙哑带着哭腔:“傅……傅……庭白……你别……别动。
对不起……我……对……对不起。”
唐予奕的声音断断续续,许是因为长时间不开口说话,声音有点粘腻,吐字也不是特别清楚,每个音节都仿佛被粘连在一起一样。
傅庭白却猝然睁大了眼睛,不久前唐予奕开口的那两句“哥哥”
带来的不真实感此时也仿佛被冲淡,傅庭白反手握住唐予奕按在他胳膊的手,猛地坐了起来,对了唐予奕湿漉漉的眸子。
“干嘛呀这是?哭什么啊?我这不是没事吗?糖糖。”
傅庭白一手抓着唐予奕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地蹭了蹭唐予奕脸的泪珠。
傅庭白的声音很轻柔,还带着几分诱哄,唐予奕却只觉得心里的难过内疚快要把自己淹没了一样,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捂住了眼睛,被掌心捂住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你……你不要……看我,好……丢人。”
傅庭白抬头看着双手捂住眼睛,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唐予奕,虽然他此刻坐在床,也比站在床边的唐予奕矮不了多少。
傅庭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手顺了顺唐予奕凌乱的头,扯了一下她身的黑色外套,半强迫似的让她坐了下来。
唐予奕顺着傅庭白的力道坐在了床,她其实很少哭,也就偶尔的会红个眼眶,但是一进门看到傅庭白躺在床的模样,眼睛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耳边只听到极低的一声叹息,随即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外面天还没完全亮,唐予奕身带着清晨的凉气,傅庭白无奈地摸了摸唐予奕的脑袋:“好了,你别哭了,你哭的我伤口都疼了。”
伤口疼?
唐予奕的耳朵自动捕捉到了关键词,她从傅庭白的怀里挣扎出来,一双眼睛因为哭过,眼圈通红,鼻子尖也红红的,脸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唐予奕忍不住打了个哭嗝,粘腻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的担忧真诚又赤裸:“傅……傅庭白,你,对不起……我……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唐予奕说话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连贯了不少,只是吐字不算清楚,字词之间有些粘连,听起来有一种奇怪的不舒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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