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神色复杂,心里五味杂陈。
憨娃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兴高彩烈地说∶“跃民哥,我逮住两只田鼠,我把它烧熟了,可好吃了,这只是给你留的。”
钟跃民忍着恶心吃了一口老鼠肉,拍拍憨娃的脑袋:“好兄弟,有啥好事都想着哥,这肉真香……”
台下,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叹息声抽泣声。
方远平转头一看。
石铁生、王濛脸上都挂着亮晶晶的泪水。
他们都曾经上山下乡,体会太深了,瞬间破防。
演出渐渐进入尾声。
舞台上,灯光微弱,漆黑一片,背景布的黄土高原模模糊糊。
钟跃民背着生病的憨娃,郑桐打着手电,在山梁上奔走。
“憨娃,你觉得咋样,再忍一会,咱们到了公社就好了。”
憨娃的声音断断续续:“跃民哥,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又找到了两个老鼠洞,等我病好了……就去挖,要是抓住了,我还烧,烧给你吃……”
憨娃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跃民哥,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郑桐流着眼泪破口大骂:“我草,这是什么鬼地方,看个病要走几十里,这不耽误事儿吗?农民的命就不是命吗?!”
钟跃民被什么绊倒了,可憨娃却没有出一丝声音。
郑桐摸了摸憨娃的鼻孔,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去,嘶声道:“跃民,憨娃,他,他死了!”
钟跃民给憨娃作心肺复苏,但一点反应没有。
他跪在地上,抱着憨娃小小的身躯,好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泪如雨下!
啪!
一道白色的光柱,打在穿着破衣烂衫瘦瘦小小的憨娃身上,破鞋子还露着脚趾头。
“呱哇哇哇——”
一曲凄苦苍凉的唢呐声响彻全场,观众瞬间汗毛倒竖。
又是一柱灯光打下。
舞台另一侧,龚雪眼含热泪,一曲信天游吼得高亢如云,唱得婉转悲凉。
“万里遨游,百日山河无尽头,山秃穷而陡,水恶虎狼吼!”
“四月柳絮稠,无山花锦绣,狂风骤起哪辩昏与昼!
把万紫千红一笔勾!”
“没面皮裘,四季长穿不肯丢,纱葛不需求,褐衫难久留!”
“裤腿宽而厚,破烂也将就,遮体毡布被褥全没有,把绫罗绸缎一笔勾!”
“……”
龚雪的演唱时而高亢激昂,直上九霄,如西北风般狂野,时而缠绵悱恻,犹如杜鹃泣血。
所有人眼圈通红,不少女观众都泪流满面,吭哧有声。
幕布缓缓拉上,歌声还在继续,直到渐渐停止,灯光全黑,观众席上的穹顶灯亮了起来。
“啪!
啪啪!”
曹老先站起身来鼓掌。
“呼啦啦!”
掌声一片接一片的响起,最后汇聚成一片掌声的洪流,沸反盈天,响彻全场,经久不息。
刘新武给了方远平一拳头,满脸狂喜:“这下你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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