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琛爬伏在地,粘稠的鲜红自口中滴挂至地面,染深灰白。
“不杀你,是因为你这样的,‘一了百了’,才是解脱。”
闻歆一语道破高海琛心底那点不可见光的软弱。
“更何况,亓斯攸还用得着你……”
手下使劲,将短刃又推进几分,
“你得活着啊,高海琛……”
闻歆咬牙切齿,道:
“就算一切尘埃落定,你都得活着……行尸走肉地活着……”
起身,拍了拍双膝,裙面却被掌心的锈红染得斑驳,
“你这种人,就该用毕生去赎罪。”
身背血海深仇的并不是、也不止高海琛一人;
那些为了一个公道,也仅是一个公道的她们,将最珍贵的献祭,换取那渺茫的可能——
可只有他;
只有高海琛,轻而易举地就能对不理智、无大局的自我顺从。
一次次做出那些会让众人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决策;
一遍遍去走那些偏斜了的小道——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满足他心底那些日益扭曲的阴暗。
若说就这么去追溯那药的源头,一开始的闻歆的确不知该从何下手。
但,能在亓斯攸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就将一切完成的,却着实是不多。
不过一次同医师的闲聊;
三两句看似不经意提及的小春身世——
那些试探下,就是真相大白。
回身,是亓斯攸站在几步开外。
一扯耳上纱布,指尖带过面颊,留下血指痕。
单薄的身影,连同不掩病色的脸,一并被晒得半透;
她说:
“我要见蕉月。”
事情并未结束。
邹信康不光背靠棱北,更是与蕉家唯一的女儿扯上了这么一次层关系,这绝非是一刀就能“万事大吉”
的。
动不了他,也动不了梁家;
但,中枪昏迷的蕉月,以及那被邹信康紧张到不行的詹素薇,可没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
对外,是棱北虎视眈眈菱东许久,见搅乱局势不成,劫了亓斯攸心爱的姨太太,以作要挟;
对内,是亓四仗着身后陵南而来的支援,冠冕堂皇道:
“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邹信康被亓家这一个两个的毛头小子,气得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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