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不理睬,几口喝完苦药。
商承策张口欲言,却见乔钰一抹嘴站起来:“你在这儿盯着火候,别让药煎干了,我出去看看。”
人死了一遭,历经千难万险才捡回一条命,怎么也得给乔文德和叶佩兰一个惊喜。
“火势那么大,绝不可能是屋里的油灯翻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昏了头的地步,油灯灭没灭我能不知道?”
村长乔大勇看着被烟熏得黑不溜秋,叉着腰吵嚷不休的乔文德两口子,再看他俩身后的废墟,脑瓜子嗡嗡响,粗粝的指腹狠狠搓了搓眉毛。
昨儿他跟老婆子去镇上卖东西,晚上直接宿在了在酒楼做账房先生的小儿子家中,也就错过了村民全员救火的壮观景象。
大清早刚回村,他从大儿子口中得知乔文德家房子被火烧没了的事情,就急忙赶来了。
乔文德两口子坚持认为这场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非要乔大勇查清楚,给他家一个说法。
乔家村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亲,就算乔文德一家讨人嫌,三天两头与人结怨,也犯不着深夜纵火。
要乔大勇说,这两口子就是胡搅蛮缠,把事情闹大了,好找个冤大头出这笔重建房子的银钱。
“你们口口声声说有人故意烧房子,那你们跟我说说,这个人到底是哪个?”
乔大勇也叉腰,语气不太好,“你们说了,我也好给你们讨公道。”
叫嚣得最厉害的乔文德和叶佩兰像被掐了脖子的鸡,霎时没了声儿。
当时黑灯瞎火的,他们又在呼呼大睡,哪里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人群中传出低低的笑声。
乔家大媳妇,姚翠翠拿袖子擦脸,把黑灰抹得更均匀,悄摸摸地翻了个白眼。
平时两张巧嘴,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她眼珠骨碌一转,锁定隔壁门口的乔钰,忽然灵光一闪:“是他!
是乔钰!”
话音落下,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乔钰。
乔大勇第一反应是不信:“大金媳妇,你别瞎说”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话被打断,乔大勇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目光转向乔文德和叶佩兰,他二人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脸上竟有一丝恐惧?
乔大勇更纳闷了:“文德,你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此刻,乔文德什么也听不见,周遭的村民都虚化了,他只能看到不远处立在栅栏后的乔钰。
乔钰脸色惨白,不见一点血色,像是从地下爬上来,向害死他的人索命的厉鬼。
两相对望,乔钰眼眸幽深,在晨曦映衬下仿佛阎罗殿里燃烧的鬼火。
乔文德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黝黑的脸挤成一团,丑态毕露。
这还不够。
乔钰微微一笑,乔文德和叶佩兰两人呼吸一窒,双双后退,惊慌踉跄的模样仿佛在面对什么豺狼虎豹。
“我也不懂爹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乔钰慢条斯理,“还有大嫂,您为何认定是我放的火?”
姚翠翠理不直气也壮:“你一直跟大金、老二不对付,一肚子坏水,不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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