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哭打破了喧嚣,那哭声里充满了恐惧、委屈与无助,众人的目光,投向这个被吓坏了的孩童。
宋士意带着泪痕,迈着还不太稳的小步伐,直直地朝着宋应星奔去,一头扎进怀里,双手揪住衣角。
这一哭,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众人心中的那股子执拗瞬间泄了大半。
几位太爷爷面面相觑。
宋国霖眼神里的锋芒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奈与疲惫。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罢了罢了,先让外面的人进来吧,这事儿总要有个说法,不能就这么僵着。”
其他人听闻,也纷纷点头应和。
二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开了门脚步略显沉重,边走边喊道:“都进来吧,别在外面杵着了。”
这个时候了,他也就不在乎什么礼节之类的了,反正这一大家的人,今日的脸,注定得丢光了。
门被缓缓推开,先踏入堂屋的是宋应星的朋友,他们身后一位头花白的老匠人,领着几个年龄稍大的匠人。
客人的目光快地在屋内众人脸上扫过,感受到那凝重的气氛后,愣了愣,礼节做完,便小心朝里走去,站在角落里,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
那老匠,宋国霖倒是见过几面,是这江西的火药作。
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等吧,还能怎么办。
宋国霖坐到了椅子上,其余几个太爷爷也跟着坐下。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缓缓地在地面上移动。
屋内的众人依旧僵持着,宋国霖坐在椅子上,眼珠在自己几个兄弟间移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态度。
那隐隐的不耐,让宋国霖眉头越皱越紧。
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应星做的这件事,太过了。
他要是走了,到时候,谁还能照顾这几个小子?
宋应昇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透着焦虑。
时不时地,他会偷瞄一眼父亲宋国霖,又迅移开视线,看向跪着的宋应星。
哎,弟弟,你打小就比我聪慧。
希望你真的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吧。
宋应星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次子,神色依旧镇定。
宋士意抬头,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带着哭腔问道:“爹爹,你是不是疯了?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你?”
“意儿,爹爹当然没有疯。”
宋应星轻轻抹去宋士意脸颊上的泪花。
他微微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儿子平齐,轻声说道:“爹爹只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大家还不明白,但是很快,爹爹就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意儿啊,爹爹接下来要变个神奇的戏法,就像故事里的神仙会隐身一样。
在你一眨眼的功夫,爹爹可能就会突然不见了。
不过这只是爹爹的小把戏哦,不是真的消失。
所以呀,要是爹爹突然没了踪影,你可千万不要害怕,爹爹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知道吗?”
他轻拍着宋士意的后背,温柔地说道:“意儿,莫要再哭了,先去找娘亲,好吗?”
“真的?”
“真的。”
宋应星轻轻将宋士意放下,看着他迈着小步,那小小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还有愧疚,但很快,便重新整理好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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