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右臂悬在空中,木然地让他摆弄。
“我出生的时候抓周,抓的是画笔,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画画。”
他告诉她。
她知道,他同她讲过的。
“如果不是家庭的原因,可能我现在从事的会是油画工作吧。”
这个她也知道,他同她讲过的。
她知道他的喜怒哀乐,知道他真正的理想。
“我好久没有拿过画笔了,那天突然想画画,你如果介意的话,就撕掉它吧。”
他仔细地把她的头发一并整理好,小心翼翼地说。
鼻血已经止住,脸上的狼藉也擦得干干净净,她仍然举着右臂,从椅子上站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
袁思拿着糖果罐躲回袁想的房间,甚至把门从里面反锁起来,把糖果罐也放回原位。
走进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使劲搓洗衣领上的血渍。
她开始怀疑自己重生的意义。
——难道不是改变命运吗?
为什么避免不了又要与这个人产生纠葛?他是她大部分痛苦的根源。
难道又要她再走一次上辈子的路,再淹死一次,循环往复?
她心惊肉跳地把这个念头按下去,她绝对不要。
弄干净衣领,袁思走上阳台,好让风吹干它。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看到一辆车驶进楼下的车库,不一会儿,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司机的带领下走出来,走进楼梯间。
她身上穿着整洁的校服裙子,书包被人拿在手里,走路一蹦一跳的。
那么欢快的样子,每天还可以含着糖果入睡,哪里像是会做噩梦。
袁思的手指在阳台上画了一圈又一圈,她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开了门,好去迎接放学回家的小公主。
刚要下楼,那边袁想已经进了大门,第一个看到的人还是守在门后等她的易哲,小小的脸上顿时都是惊喜:
“易叔叔,你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早?”
扑过去就要讨人家抱抱。
易哲抱起她托得高高的,温柔地笑着:“今天姐姐也来了。”
袁想这才看到楼上的袁思。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听话?晚上好好刷牙没有?”
袁思自己也觉得自己唠叨,捏捏袁想的小脸蛋,有些讪讪的。
“听话听话,不信问易叔叔。”
她龇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弯弯的大眼睛晶晶亮。
明明被照顾得很好啊。
易哲理所当然帮腔:“想想最乖了。”
“易叔叔说你老是做噩梦?”
袁想重重地点头:“姐姐,我一个人睡不习惯……今晚你可不可以不要回家,留下来陪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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