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娘。”
“裴娘,你怎么来了?”
梅月娴手上还沾着粉,眼角微红,原是艳丽如牡丹的颜色,这会儿不像牡丹,反倒像只脆弱的兔子。
裴知蓝看了眼厨房的管事娘子,不见主事的方娘子,只有几个婆子在里头,在一旁择菜,也没有给娴娘帮手的意思。
“娴娘在做什么,好香。”
提到糕点,梅月娴露出一点笑意来,将一旁蒸笼打开,一股栗子混合蜂蜜的甜香弥漫。
“是栗子糕,裴娘要尝尝吗。”
梅月娴说完又有些忐忑。
这几日她被这厨房的方娘子弄得颇有些神经脆弱,曾经的傲气也被折腾散的七零八落。
她在管家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
裴知蓝应了一声,在她小心翼翼的神色中拿起一块栗子糕品尝。
梅月娴见裴知蓝身旁的素锦欲言又止,恍惚才想起来这位裴娘子身子不好,栗子这类不容易克化的食物该少吃才是,她一时给疏忽了,忙想阻止,却见裴知蓝已是吃下一块栗子糕拿起第二块栗子糕,对着她笑道:“娴娘做的糕点可真是好吃,忍不住就多吃了一块。”
吃完栗子糕的小娘子神情温柔,眸光清明,说出的话轻声细语,却又忍不住让人信服,仿佛她做的糕点真的好吃到让她忘了体弱不可多食栗子的忌讳,但她分明看见刚才裴知蓝朝素锦摆了摆手,素锦才没有将话说出口。
裴知蓝今日来厨房,实是有事要做。
近日上京买不到粮食,更买不到柴炭,便是要买也只能靠入城的农户那里散买。
侯府的粮食虽够这几个月吃用,但她仍不觉稳妥,又采买了不少秸秆和肉来。
这肉便是想让厨房做成腊肉储存。
肉价不低,采买拿到对牌时还心惊这“新官上任”
可真是会花钱,之前是粮如今是肉,哪个都不是小打小闹的买,全是大批量采买。
裴知蓝吃完栗子糕,把来意与娴娘一说。
梅月娴已是皱起了眉,“并非我不愿意,而是”
两人正说着,便见管事方娘子姗姗来迟。
方娘子一听裴知蓝来了厨房,心里一惊,她可听说了这几日那油头的采买被这位娘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进到厨房,又见几大框鲜肉摆在地上,眉头皱得能夹死五六只苍蝇。
“方娘子来得正好,这里是刚采买来的新鲜鹿肉,还要让娘子劳累则个,做成肉干。”
裴知蓝面上三分笑意,见娴娘为难,替她开口。
厨房的婆子们看到这么大批肉来,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平常府里吃肉干,也不过是偶尔几道菜,哪里会有这么多肉送来的,若是做起来,没有几日的功夫下不来。
自娴娘子来了厨房,方娘子纵着她们躲懒,已是许久不曾做大活了,这会儿听闻要做这许多活,自然不欢喜。
“娘子,这么多肉都做成肉干放着,吃不吃得完另说,也不能日日吃啊。
再说,厨房也没几个人,给主子们做饭就花去大半时间,剩下的空闲也来不及把这许多肉做了。”
方娘子一脸为难,明里暗里的推脱。
反正就是怎么累怎么苦怎么不得闲的一通说。
梅月娴刚领到厨房的差事,也想过好好做一番成绩出来。
但这侯府奴仆早已是入了米缸的老鼠,贪懒成性,何氏在时还能压制,如今换了两个年轻娘子,自然是偷蒙着来。
梅月娴不过是寄居侯府的女娘,上头只有和离的母亲,便是亲姨母侯夫人却也是不管庶务的,且还病着轻易不见人,哪里管得住这帮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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