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眼底愠色一闪而逝,面带笑容,没再多言,一家三口迈步往外走。
赵都安则转身,站在茶几旁掀开了徐景隆送来的礼盒,雕花紫檀木盒内,铺着丝绸锦绣。
里头竟放着一串玛瑙佛珠,每一粒都雕成佛头模样,只瞧雕工便是名家手笔。
赵都安拿起佛珠,忽然,似是手劲大了些将本就脆弱的棉线扯断。
“噼里啪啦……”
价值不菲的玛瑙佛珠如雨般泼在地上,于安静的正堂内发出响亮动静。
一粒粒佛头如天女散花,于木质地板上滚动开来。
正要迈出门槛,身披滚蓝边蟒袍的靖王脚步一顿,身子不动,一颗头缓缓拧转,粗黑的眉毛下,眼窝里两颗灰褐眼珠死死望来。
鹰视狼顾。
赵都安手中还攥着断掉的棉线,目光与靖王对视,堂内一阵诡异的寂静。
“王爷还有事?”
赵都安好奇询问。
靖王徐闻嘴角缓缓勾起:“无事。”
而后他两臂抬起,扯着宽衣大袖,轻轻拍了拍左手边的世子,右手边的王妃:
“走吧。”
一家三口,于众目睽睽下,朝拙政园外离去。
赵都安没有理会滚了一地的佛头玛瑙,站在门口静静出神。
于门外护卫的老供奉,海棠等人走了进来。
“方才这位王爷出门的时候,对你起了杀意。”
海公公笑呵呵说道。
赵都安将手中细线丢下,淡淡道:
“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
海棠瞥了他一眼,又有些心疼地看向地上的佛珠,道:
“不然靖王府凭什么有那般势力?”
赵都安扭头,求教般望向老供奉:
“那个陆王妃,真的是凡人?”
海公公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说了几次了,咱家是习武的,不是术士,起码那王妃没有习武的痕迹。”
“你怀疑她有修为在身上?”
海棠面露惊讶,“衙门的情报里可没这条。”
赵都安轻轻摇头,没做解释。
他懒得说,自己总觉得这位陆王妃透着一股令他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
方才在房间中刻意攀谈,一方面是故意气那父子二人,另外也是寻找熟悉感的源头。
但并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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