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灵音寺中又是一阵鸣钟传来,商清晏转动着手里沾血的佛珠,苍白的脸上覆着一片霜寒:“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虞安歌收剑入鞘:“杀了人才念佛,王爷不觉得晚了吗?”
商清晏眼前雨水朦胧,但虞安歌沾血的笑颜分外清晰:“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虞安歌敏锐地听到不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再次一把扯过商清晏:“佛祖会原谅你的!
快走!”
虞安歌的马被马绳绊倒,估计是马腿受伤,怎么也站不起来,二人只好同乘一匹马。
可就在马匹到了山脚时,又出现一波人马拦住,虞安歌心中腾出一股火气,怎么这么多刺客!
商清晏眉眼一沉,用力抽了一下马臀,虞安歌配合着他厮杀,硬生生从那波刺客的层层围剿中冲了出去。
森森夜间,箭矢飒沓如流星,虞安歌被商清晏圈在怀里,竟有一种亡命天涯之感。
身后又传来箭羽的破空声,紧接着,虞安歌听到了商清晏的闷哼。
虞安歌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商清晏只是夹紧马腹,咬牙道:“无妨。”
虽说无妨,他拉着马缰的手却爆出青筋,整个身体也不免往虞安歌背后近了近。
为防跌落下马,他的双臂甚至圈上了虞安歌的腰。
虞安歌从未与男子这般亲密过,身体瞬间紧绷,尽可能地转移注意力:“究竟是谁,动用这么多人手对王爷赶尽杀绝?”
商清晏嗤笑一声,用她的话来堵她:“虞公子现在装傻,不觉得晚了吗?”
虞安歌有些窘,刚刚两个人都露出了马脚,的确不需要装了。
商清晏见她不说话,在她耳畔问道:“不过我倒是好奇,虞公子是怎么知道灵音寺有刺客的?”
他的语气慵懒沙哑,透着几分危险,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让虞安歌觉得不自在:“王爷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就非要把别人的也扯出来不可吗?”
商清晏“啧”
了一声:“本王的尾巴是你扯出来的,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尾巴还能藏多久。”
他心中暗藏怒火,刚刚动完手,他才意识到本该追上来的竹影竟然没有追上来,怕是被虞安歌身边的鱼书雁帛给引走了。
而那场坠马后的凶险,分明是虞安歌故意逼他展示出实力的。
想不到小时候瞧着憨憨的虞公子,长大后这么难缠,比他那个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明时分,二人才算是彻底摆脱追兵。
从马上下来后,虞安歌看到商清晏后肩上插着一支箭矢,淋了许久雨,这回他是真的一副病态了。
搀扶着商清晏来到一座客栈,这个客栈是虞家的产业,掌柜的昨日便接到了虞安歌要他接应的信,什么都没问,悄悄把虞安歌和商清晏安排到一间客房。
商清晏失血过多,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惨白如纸,倚靠在床榻上,不需做戏便神情虚弱。
虞安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有点发热,便对掌柜吩咐道:“去拿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剪刀,烈酒,细布,两身衣服,鞋袜。”
商清晏浑身滚烫酸痛,却还勉力保持着清醒,甚至在掌柜走后讽刺虞安歌:“虞公子准备得够周全的。”
虞安歌道:“原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哪儿能想到王爷深藏不露。”
商清晏看向虞安歌胳膊上的伤口,不算深,已经在半路简单包扎起来了,可鲜血还是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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