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散装的?”
老板意外地又打量了他一遍才走到大桶旁边,扯了个塑料袋,“要多少?”
“一块的。”
周轻扬把一张纸币放到柜台上。
这里的散装啤酒和那种青岛网红塑料袋啤酒不一样,是私人小厂自产的,价格便宜,深受城市边缘无固定收入的中老年人喜爱,城市里很多年轻人听都没听说过。
老板目光跟着他走出店外,啧了一声。
一块能买到的散装三无啤酒也不过半斤多点,但对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的他来说够奢侈了。
他坐在冰凉的马路牙子边,觉得这些天的一切因为许含辉而相当不真实。
他不想见到许含辉,比任何人都不想。
不,他不想见到以前的任何同学。
除了他,每个人都在按照当年能看到的未来展。
除了他。
许含辉一如他想象的那样成为了一个衣着考究的白领,还有了朋友,举手投足都和当年那个敏感沉默的男孩判若两人。
他真心为许含辉而感到高兴。
但他也真心不想再见到许含辉。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见,所以更觉得胸口闷,尤其是在看到许含辉的反应之后——那些旁敲侧击,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知道许含辉没有恶意,才更觉得喘不过气。
如果许含辉不觉得他丢脸,一定会大大方方的问——许含辉一直这样直白,直白地表达友好,直白地表达厌恶。
可现在许含辉欲言又止。
许含辉觉得他丢人。
心里的苦闷让他想要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周轻扬再没心思接下一单,拿了个纸杯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可是还没喝到嘴里,一阵电话铃声就从他左口袋响起来。
“周轻扬吗?”
电话里有嘈杂的声音,“病人刚刚突然病。”
“什么?”
周轻扬猛地站起来,脸上骤然褪尽血色,纸杯里的酒洒了一地。
“别担心已经抢救过来了。”
电话里医生的断句方式完全不顾人的死活,“但是得通知你,已经欠费一个月了,再这样我们得让你妈妈出院了。”
“别,别!”
周轻扬一把握皱了纸杯,急切地说,“我有钱,我真的有钱,我明天就去缴费行吗?求求您别让我妈出院。”
对面沉默了一会:“明天能交吗?”
“能的,真的能的,您相信我!”
好像连话费都不值得浪费一样,电话很快挂断了。
周轻扬站在茫茫夜色里,看着洒了一地的啤酒和自己被溅湿的鞋子,咬了咬牙,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你在任性什么?!
这一巴掌扇走了他的烦闷和软弱,那些不该存在的情绪也同样被扇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在乎许含辉到底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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