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即子,子即父,母为女,女为母,仇人作亲人,亲人作仇人,这有违规律。
对面被问住了。
宣榕趁机抬头望去,佛殿窗前,一剪木窗衬着四季常青的大树,生机勃勃
她忽然很想知道耶律尧此刻在哪里。
耶律尧在护国寺中
这座千年禅寺不愧为国寺,香客络绎不绝,庙宇也从里到外彰显着财大气粗。
无论是光华流转的宝殿金身,还是广阔平整的大道长阶,亦或是焚香燃纸的铜炉,都极尽规制一股禅寺需要自购香烛,护国寺却在正门设了九亭,寺庙自掏腰包,派遣专人给来客赠佛香
每人三支。
这样哪怕是再穷苦的人,也可心无旁骛来敬奉佛祖
耶律尧看着小僧横来的檀香,没接,刚要错身而过,被强买强卖塞进了手里。
要还,那小僧又风风火火去接待下一位来客了。
“”
他有些不耐烦,经过铺了厚厚香灰的香台,将没点燃的三炷香顺手抛掷了进去。
一旁比斤见状,走来,拿起一旁莲花烛灯,帮他把香燃起,念了声佛号,神色恬淡平静:“同沾法喜。
耶律敷衍地动了下嘴:“共沐佛恩。
比丘失笑:“施主不信佛陀,为何还要来此处呢?
“嗯,我不信佛。
我也不信神。”
耶律落生来桀骜不驯,亲缘淡漠,杀机遍地时,他阴险狡诈过,冷酷无情过,唯独没有俯称臣,对谁称得上一声恭敬过,但他却用一种堪称温和的语气,轻轻道,“但我有所敬信,也未对神佛不恭,师父倒也不必用这个指摘我。
佛祖可未说过,非得信众才可入寺宇。
比斤便抬手作了一礼“善。
按照经验,耶律尧避开人群,往偏僻安宁处寻找。
一只黑金交加的金裳凤蝶,姿态翩翩,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有所归处地向前飞舞。
他便跟着凤蝶前行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岔路,左侧偏院,院中隐有群情激昂的争论声,右侧莲花池,静谧无声,蝴蝶还未抉择耶律没本想向右而去,但看到那株参天榕树,鬼使神差地迈步左转
然后就看到树影婆娑下,少女在仰呆。
她今日一袭水莲如意百合裙,端方跪坐时,群裾层叠铺展,像是锦绣中葳蕤的花、天际边舒展的云。
一缕乌自耳边垂落,衬得一张脸清丽精致。
在她面前,十好几个身披袈裟的僧人,争执得面红耳赤,辩过几轮,又平静下来握手言和。
而她偶尔插上几句嘴,便又很安静地倾听。
像是偶然一入红尘,更多的时候退而隐匿旁观
有那么一个瞬间,风拂过她梢衣袂,仿佛能把她也吹散
耶律尧莫名起了点捉弄的心思,从另一侧绕过榕树,这棵三四人才能环抱的大树很粗,群僧聚在一侧,他轻易避开所有人视线,悄无声息攀上树。
接着,一片落叶飘飘摇摇,准确无误落在了宣榕头上
宣榕若有所感,抬手拂去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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