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她上辈子也算是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但还未见过如此不正经之男子。
严格说来,此人应当称不上是一个成年男子,他起来还是少年的形貌,眉眼之间尚且残留着些许稚气,但他的穿着打扮着实不出一点少年气至少白飞鸿认识的少年里没有一个会往自己身上套这么一件用金线绣满了牡丹花的紫袍还是那种鲜艳得有点刺眼的雪青色。
不,其实颜色也不是重点
白飞鸿收回视线,告诉自己别去思考为什么他要把领口敞得那么开,五湖四海各有各的风俗,你要尊重人家的穿衣习惯,就算他的领子都快开到腰了,就算你甚至能到他雪白胸膛上凤凰和龙虎的刺青,也不要露出什么奇怪的眼神。
要知道人的常识是有局限性的,不要囿于自己的眼界
问题是,她不人家,不代表人家不她。
只听那男子轻笑一声,跟上了她的步伐。
“昆仑墟的考题几千年来都没换过,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第一关要怎么走。
那几人大概是第一次来参加大选的外行人,连这么简单的消息都打听不到我你也是新来的,你怎么知道不要跟那几个人一起胡闹是你家长辈叮嘱过你了吗”
白飞鸿一边爬楼梯一边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
她思考了一下该怎样说,“那生从前提就搞错了。
昆仑墟选拔的不是谁更适合进入昆仑墟。”
“哦”
男子饶有兴致地拉长了尾音。
白飞鸿被他的尾音勾得又是一个踉跄,下意识跑快了两步,抬头望向道路尽头缥缈的仙山。
昆仑墟虽然高远,却不至于如此遥不可及。
真正遥不可及的,并非眼前这名为昆仑墟的庞然大物。
而是更加遥远而又辽阔的
白飞鸿的目光望向一望无际的苍穹。
“他们选拔的是适合修道之人。”
是天道。
“修道之路,是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的。”
白飞鸿低声说道。
这句话既是先生曾经告诉过她的,也是修真界人尽皆知的公理。
虽然听起来很像一句废话,但正是因为它太正确,太不容置疑,所以才会废得完全没有必要说出口。
所有的捷径,到了最后都会被证明是一条死路。
通天的大道就只有这唯一的一条,坦坦荡荡,谁都得到,谁都知道它就在这里,谁都明白只要走上去、坚持到最后就能抵达终点但是,明白归明白,真正走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不退缩,不逃避,不偏不倚地走在正道上这才是最困难的。
所谓的“问心阶”
,所叩问的,自然是踏上大道之人自己的内心。
想不想修道,为什么要修道,能不能无论发生什么都坚持走到最后
问心阶想要问的,是深藏在这些人内心深处的答案。
还没有真正踏上这条路,只是了一眼就被吓怕了想要找捷径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探寻大道的资格。
男子闻言,又是一笑。
“我叫花非花,是岭南道花家的子弟。”
他爽快地报上了自己的来历,跑到白飞鸿身边,“小姑娘,你呢”
岭南道花家。
白飞鸿一瞬间理解了这一位的穿衣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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