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没几日就要到了,若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办?”
行止问。
“我会尽快赶回来。”
周行牧递给行止一杯水,盯着他喝下才道,“我从不食言。”
行止望着周行牧点了点头,将军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他说能赶回来便定不会误事。
北都地处偏北,入夜后寒风刺骨,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两侧的屋子里亮着烛火。
周行牧翻身上马,扯上缰绳,随着呵马声响起,马蹄落在泥巴路上,扬起一阵浮泥,一路向城门延伸去。
“小姐,不然我们逃吧?”
小荷小声道。
这些日子越往北去,天就愈冷。
路边的草不见了绿色,树上的黄叶也孤零零地垂着,寒风刮过,便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
“还没到北都,路上就荒凉至此,看来那北都城真是个穷困偏远之地!”
小荷担忧道,“我们逃吧小姐?逃去少爷的铺子里,我们带着令牌,少爷能找到我们。”
日头下山前,一行人宿在了山间客栈里。
祁雪望着窗外已经沉了一半的红日,轻叹道:“不能逃,圣旨一到,哥哥便让我逃,可我若是逃了,便是将哥哥与娘的性命置于险境,祁府还有陈管家,还有小竹她们,我不能连累他们”
小荷听完,立刻想通了其中无奈,自责道:“是我笨,我只想着带小姐逃出去常听少爷说北边风大严寒,现下才算是见识到了,即便是整日在路上行走,身子也是僵冷的”
“明日将大氅拿出来吧,还有些日子才到北都,路上只会愈加严寒。”
“方才小姐下轿后,我已经将大氅放进轿子里了,小姐还要汤婆子么?”
小荷问。
祁雪摇头道:“大氅你拿去穿,我在轿中不遇风雨,反倒是你在外头跟着,得多穿些御寒,待明日过了念山,我便以天气严寒为由,让你入轿中同行。”
小荷听了,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行!
夫人同我说,往后小姐身边便只有我一个旧人了,我要谨言慎行,不能像在府里一样没规没矩,那样会给小姐添麻烦的”
祁雪拉着小荷的手道:“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互相添麻烦,没道理换了个地方却要生疏了,若是身边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即便苟活,我也觉得没意思。”
说完,她便不再看小荷,转头去看窗外黑透了的天,黛眉微蹙,烛火映照着眼底闪烁的微光。
小荷见状,眼眶跟着一酸,堪堪忍住没落下泪来,她出言宽慰道:“听闻那北都王爷常年不在王府,便是度岁也都在军营里,小姐嫁去王府应当是不用日日与他相见的。”
“希望如此,若不必日日相见,我们也能自在些。”
“小姐别难过了夫人把你房里的书都随嫁妆带出来了,你若是想家了,便看看书吧。”
小荷道,“而且夫人说,中都形势不好,小姐出嫁也算是避祸了。”
祁雪嗯了一声,只盯着桌上摇曳的烛光呆,她心中清楚,自己已经被卷入权势斗争中了,即便北都距中都再远,也会有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稍有不慎,整个祁府甚至北都王府都要陪葬。
翌日一早,一行人又出了,一路向北。
小荷披着厚实的大氅走了一整日,总算没觉得手脚僵凉了。
念山一过,祁雪便顶着宫中嬷嬷们不悦的目光将小荷带上轿子同行。
小荷战战兢兢在轿子中坐了几日,见嬷嬷和侍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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