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跳下车来为崔梅恩开门,门刚一拉开,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矢便穿过了他的太阳穴。
车夫的尸体重重地砸在崔梅恩身前。
她愣了片刻,拔腿就跑,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追上了。
来人也许是想留下她的性命——或者说她腹中孩子的性命——于是只是强行地往她嘴中灌入了魔药。
崔梅恩拼命挣扎了几下,最终失去了意识。
在愤怒之前,亚瑟·梅兰斯先一步感到了恐惧。
恐惧如同一条冰凉的巨蛇,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没学过预言魔法,却无端感到自己预见了什么。
塞德里克远在千里之外,埃莉亚在梅兰斯宅邸中周旋,崔梅恩从前的好友与相熟之人都在都,她能孤身一人顺利地逃出梅拉斯封地吗?
答案显而易见。
即使明知眼前的一切是早已生、不能被改变的历史,亚瑟还是害怕得要命。
他看见崔梅恩在强壮的侍从手下挣扎,恨不能一剑将他们砍为两段。
他想要救她,他想要站在她的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带她远走高飞,离开这片可怖的土地。
可是他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伴随着崔梅恩的昏迷,四周的画面也黯淡了下去,风暴再度席卷而来。
亚瑟想起了埃莉亚的信件,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在梅兰斯封地时听见过的诡异传闻。
他模糊地记得,梅兰斯家族(包括旁系在内)曾遭受过一次意外的灭顶之灾,包括上一任梅兰斯夫妇在内,没有任何人活了下来,唯有当年远在北方边境的埃莉亚与身处前线作战的塞德里克逃过了一劫。
奇怪的是,塞德里克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事,也从未祭拜过自己的父母。
他每年都会为早逝的前妻和姐姐埃莉亚奉上祭品,在修道院举办悼念死者的仪式,对象却从不曾包含过梅兰斯夫妇。
更为古怪的是,亚瑟每年也会抽出时间为母亲的坟茔奉上鲜花——埃莉亚去世后被草草葬在了北境,在塞德里克收养亚瑟为养子后,他也一并将埃莉亚的坟墓迁回了梅兰斯封地——可是在坟地里,亚瑟从没见过梅兰斯夫妇的坟墓。
他们仿佛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有坟墓,没有墓碑,也没有人为他们哀悼。
如果说是意外身故,无论如何,塞德里克也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的父母。
除非所谓“意外”
的背后,另有不能公之于众的隐情。
下一个场景是一间阴暗的地牢。
这次回忆与回忆之间的跳转更为剧烈和无序,亚瑟无法判断崔梅恩到底被关了多久,只能从她日益消瘦的躯体和愈隆起的腹部判断出,她应该是被关了不短的时间。
亚瑟现,崔梅恩并未完全放弃希望。
她藏起夹和勺子,耐心地准备工具,揣摩守卫的性格。
终于有一天,她装病引诱守卫进入牢中,用磨尖的夹刺穿了他的喉管。
她准确地从挂在守卫腰上的一大段钥匙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把,打开牢门逃了出去。
爬上地面后,崔梅恩现自己并未身处梅兰斯宅邸中——地牢上面的建筑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民居,不远处便是牧场和森林,同梅兰斯宅邸周围的景色截然不同。
她不敢贸然进入森林,便小心地藏在牧场的草垛中,伺机而动。
崔梅恩花了两天时间,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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