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在新汉诺威州和安巴里诺州的原始森林中出现了幽灵的传说,同时,也出现了一个寻找幽灵的人。
他曾多次找到她,也多次失去她。
他曾在月石湖畔找到她,那时的她正趴在汩汩冒着热气的温泉池前,大口地喝着含硫量超标的温泉水。
他拉住了她,但她挣脱了他,逃了,像只受惊的野狼。
他曾在极乐池瀑布后隐藏的山洞中发现了她,那时她正在被污染严重的涧水中痛苦地打滚,她的皮肤已经被可怕地污染,再也不成人形,宛如一头可怕的怪物。
他将奄奄一息的她抱回了自己的临时营地,但只是过了一晚,她便不见了踪影。
他和她的最后一面,相会于维京墓地附近的原始深林,那时的她已经彻底变成了疯狂的野兽,协同着一群野狼,想要将他捕杀。
他不像杀她,他甚至很想就这样去死,这样就能在天堂和妻儿团聚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举起了随身的砍刀。
一刀,又一刀,直到除了他以外的所有活物全都被砍成了一堆肉泥,他才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他不知道自己后来在原始森林中游荡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传闻中寻找幽灵的人最终也变成了幽灵。
直到有一天,他晕倒在一群穿着奇怪衣袍的人面前,再次醒来,他便自然而然地把这些本来陌生的人当作了他的兄弟姐妹。
他接受了他们疯狂的教义,并笃信着它,他坚信,他经历的一切都是这个邪恶污浊的世界造就的,而这个世界,需要像他们这样的人用血与火重塑。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巡视好自己负责的区域,保障营地里其他同伴的安全。
();() 不远的密林深处,似有异动。
彼得森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但是他不敢确定那动静是否来自威胁。
于是,他端起枪,警觉地靠近那片异常的丛林。
彼得森走进密林,密林安静地宛如荒野的夜晚。
他以为刚刚是他的错觉,直到下一秒,一根绳索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放松,放轻松,”
紧贴在身后的声音宛如梦魇,“别挣扎,别反抗,想想你曾经经历的美好,想想你的家人,无论你是否已经失去他们,想想天堂、极乐,或者类似的无论什么地方。”
彼得森越发喘不过气,但是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地放松和轻灵,那些过往经历和入教后胡作非为积累的怨气和戾气似乎正随着他意识的消散逐渐远去。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妻儿,他的儿子还是那样聪明伶俐,活力十足,而牵着他手的妻子,也如同初见时那般年轻美丽。
怀中躯体的挣扎慢慢减弱,僵硬的身体也缓缓软倒。
布兰迪缓缓收回绳子,伸出手探了探这个陌生男人的鼻息,很微弱,但好在还有。
“看来我的话你听进去了,”
布兰迪俯下身,看着那个被他勒晕的男人,说,“被突然勒住时,如果放轻松,说不定就能免于一死呢。”
于是,营地里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营地里少了一个熟悉的伙伴。
就像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同伴正在被一个神出鬼没的黑影一个个放倒,拖走,隐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布兰迪蹑手蹑脚地摸到一个帐篷边,随手从地上抓了一块石头,悄悄丢出去,营地里,一个正坐在火堆旁烤火的教众听到异常的动静,站起身,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那块被丢出的石头面前,捡起它,有些疑惑地看看石头,又看看四周,可当他的视野中刚刚出现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时,他的脖颈便被一支锋利的箭矢穿透。
布兰迪俯身走到刚刚被他解决的教徒身旁,把那支箭矢从他的脖子上拔出来,在那人的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阵,除了几枚硬币,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将这具尸体踢开,抬起头,离他最近的那处火堆旁只剩下一个人在那里昏昏欲睡,虽然附近还有几个人正在各司其职,但是并没有人注意到那边。
于是,布兰迪张弓搭箭,一箭射穿了那个正在不自觉做着点头运动的教众的脑袋,然后,一如刚才那样悄悄走到尸体旁,拔下箭矢,在尸体身上一阵摸索。
突然,他听见有个脚步声渐行渐近,而现在,撤走已经来不及,更别说隐藏尸体了。
结束了巡逻的凯文?库珀换好了班,回到自己的营帐,准备与自己的好友小彼得和杰弗森喝点酒,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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